他目光閃爍地安靜下來,反手抓住美知的手,害怕驚擾到蝴蝶飛走一樣輕輕喊了她一聲:「美……知?」
美知點了點頭,她張開嘴無聲地糾正他的錯誤——夫人。
她不習慣原本一個小孩子突然長到這麼大還直呼她的名字,但實在拿不出別的稱呼了,只好用上之前習慣的稱呼,她重複了一遍,將手指點在他的嘴角,告訴他要喊夫人。
向來聽她話的人見承平卻在這個地方倔強地不肯答應,他垂下脖頸,露出青年優美的肩頸線條,固執地喊她:「美知。」
說完還抓住她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腦袋上,像受了委屈的孩子,沉默著等待她的安撫。
他的父親親手殺死了她,夫人這個名號就應該在那個時候終止。
美知倒也不糾結在這個名字上面,她轉過身抬起雙手將他摟在了自己的懷裡,人見承平順勢倒在她的膝蓋上,他的頭髮在掌下格外的柔順,美知就像是撫平豎起渾身尖刺的刺蝟,但他現在已經遠比他大上許多,即使她想將整個人摟住也沒辦法,只能搭在他的背脊上,像以前那般溫柔地拍一拍。
青年就這樣倒在她懷裡,依賴的側著臉注視她,感嘆了一句:「……你還是以前的樣子。」
她的面板冰涼,似乎在無聲地告訴接觸著美知的承平她早已經死過一次的事實,想到這裡,將她重新召回的人見承平頓時心虛害怕了起來。
「美知,我可以給你所有你想要的,」他試圖強調自己現在擁有保護她的能力,光言語也不夠,他將美知其中一隻手攏在他熾熱的掌心裡,試圖焐熱來,但這其實也是無濟於事的,帶著這些年的思念,他大著膽子問,「……所以,你願意和我一起生活嗎?」
美知是被強行召喚回來的,她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沉默著收回了安撫他的手,食指點在他的眉心。
不過,有時候沉默就算是一種回答。
承平的心在一點點沉下去,他將點在他眉心的手也攏在掌心裡,好像從前不願意讓蝴蝶從他手裡逃脫一樣,似乎這樣就能滿足自己的心願,儘管那隻蝴蝶在他掌心裡拼命地掙扎著想要逃離。
至今,他還能回憶起蝴蝶在掌心裡振翅的感受,而被他牢牢控制住的蝴蝶,一直處於悶熱缺氧的掌心裡最後也死去了。
美知沒有動彈,似乎是預設了他的動作。
但人見承平卻很快地鬆開手,鬆開了美知,眼裡晃過驚惶,他似乎也害怕美知像蝴蝶一樣死去,撐起手臂,他起身離開了美知的懷抱。
美知就這樣靜靜看著他,在他無助地注視下無聲地喊他名字——承平。
承平——
青年站起身體居高臨下地望著她,美知差點以為站在她面前的是人見伊春,那氣勢如出一轍,很難不讓人看岔。
「我不會讓你走的。」他低沉地丟下這句話,大步走了出去。
美知揉了揉手臂,雖然這副軀殼不會感到疼痛,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在她呼叫系統n次後,它才姍姍來遲解釋她被召喚來的原因。
【系統暫時沒有憑空銷毀屍體的功能。】
所以她以後可能還有後顧之憂,美知想要罵它兩句,最後又忍住了。
【只要宿主銷毀這具身體,靈魂不可附著,即可返回。】
至於如何銷毀,系統卻冷酷地沒有告訴她,但好心地給她解除了裡陶給她下達的命令。
行叭,她自己來。
畢竟她還有任務要做,兩面宿儺那裡還在等她呢。
美知試圖摔跤看看能不能毀掉這副陶土軀殼,但周圍都是平地,她摔下去根本沒有半點損傷的情況,於是她猜測著可能還是不夠高。
她避開了侍女,扶著鞦韆慢慢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