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那天在兩儀殿對皇后娘娘的指證,皆是謊言,都是被左昭儀脅迫的。
“求皇上為妾身和徐家作主!”徐以安再三叩首,元慎卻不為所動。
“哦?你想讓朕,如何為你作主?”元慎問著徐以安,眼睛卻直勾勾地望著他的皇后。
“希望皇上……嚴懲左昭儀,為皇后娘娘……
“也為徐家五十四條人命沉冤昭雪!”徐以安露出一副怯生生的表情,看看伏綰,最終把目光轉到元慎身上。
元慎大聲呵斥道:“連皇后都無法讓朕下決心處置棠寧,你這賤婦何德何能,覺得自己有這本事?
“朕告訴你,徐家滅門案,是朕下令封鎖訊息;司刑寺查探的結果,就是見財起意,與旁人無關!
“你自己作孽汙衊皇后,反倒攀扯起左昭儀來!還不滾回廣寒殿,杵在這兒丟人現眼!”
徐以安怔怔地望著伏綰,伏綰心下了然,似笑非笑道:“皇上脾氣見長啊?
“您把徐家滅門的事攬下來、讓徐以安回廣寒殿,這都無妨。可她砌詞構陷臣妾之事;
“皇上先前可說了,只要她開口承認是史棠寧指使,您便信、便依宮規處置史棠寧。
“如今這話,既然不作數了?真讓臣妾……和肚裡的孩子寒心哪!”
伏綰故意摸了摸肚子。
元慎想起伏綰肚裡有他的孩子,這段時間長秋宮又事多,她受了不少委屈,不免傷感起來。
他終究嘆道:“罷了……左昭儀史棠寧指使宮妃構陷皇后,證據確鑿。罰俸三年、終身軟禁在棠梨宮;
“無朕諭旨不得踏出宮門半步。另外,身邊只留一人伺候即可,其餘宮人均由掖庭重新指派。”
徐以安叫道:“皇上,她滅我滿門之事……”
元慎復又喝道:“你怎麼還在這裡?來人,把這賤婦拖回廣寒殿!不許她再出來!
“誰若求情,一併打死!”
“皇后娘娘,救我!您說要帶我離開廣寒殿的!皇后!”徐以安被拖走時,還不忘向伏綰求救。
又是一股冷笑攀上伏綰姣好的面龐,“好一句‘誰若求情,一併打死’。敢問皇上:
“若為徐以安求情的是臣妾,皇上也捨得打死嗎?”
元慎一時愣住,等回過神來,不禁笑出聲:“我與姐姐相識多年,印象裡這是姐姐第一次向我撒嬌。
“若是姐姐求情,別說打死,就是動姐姐一根手指頭,我也萬般不捨。不過……
“姐姐會為那賤婦求情嗎?我認識的姐姐,吃不得一點虧。誰若虧待過你,你必不會饒過她!
“這賤婦雖是受人指使,可究竟汙衊你、陷害你,還挑撥你我夫婦間的感情。
“別說是姐姐,就是尋常人,恐怕也不會輕易饒了這種人。
“得罪過姐姐還得以逃脫的,我所知道的,只有一人……”
伏綰笑道:“是啊……是誰呢?是皇上自己嗎?還是……”
“阮靈均是誰?”元慎並不接話,反而問起不相干的問題來。
阮靈均!
這個在前世救她一命、又成為她夫君的人……她從來都覺得,這是隻應該留存於前世的名字。
可從元慎嘴裡說出來,彷彿她的兩世被銜接起來一般。
“他是阮素芸的哥哥。”伏綰簡短答道。
“哦?那朕的皇后……為何會為阮素芸的哥哥在長安買下數座大宅?”元慎將一疊紙丟在伏綰腳下。
紙張們散落各地,雲霧將它們一一撿起。
伏綰只瞄一眼便知道,那是她在東宮當太子妃期間,在建康購置的大宅的書契。
當年她為復仇進東宮;元慎雖對她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