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看到掛在腳踝的裙子沒?小蕩婦還挺會玩兒……”
“這蕩婦真會叫啊;聽說才十六歲,死在她身上也值了……”
賓客們議論的,彷彿不是今天訂親的隴西侯嫡女;
而是勾欄裡最下賤的妓女。
她想打男人一巴掌,可前世的恥辱讓她從情慾中清醒過來。
這是她的永寧殿,不是訂婚宴的廂房;
在她眼前的是她的夫君,不是下合歡散強暴她的禽獸;
偌大的永寧殿只有他們夫妻二人,沒有那些指指點點的賓客……
可她聽到了,元慎說了那兩個字……
前世,她不知被人用“蕩婦”二字罵過多少次;
元慎說她什麼都可以,唯獨這兩個字不行!
“我、我累了……”伏綰將元慎推開,拉過被子,將身體完完全全裹在被子裡;
彷彿只要有一點沒包裹住,她的身體又會被所有人都看光、指指點點一樣。
她躲在被子裡,瑟瑟發抖。
“對不起……
“姐姐不喜歡,我以後不說了。”元慎揉了揉伏綰的頭髮,啞著嗓子說道。
他又變成了那個,溫柔似水、事事以伏綰為先的元慎。
突然被咬舌頭,就算元慎脾氣再好,也是會生氣的;
可伏綰的後面的反應,真的把他嚇著了。
他從未見過伏綰如此害怕、驚慌失措。
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是動作太粗暴弄疼她了,還是說了不該說的話?
之前伏綰只在情事激烈、身體無法承受時掉過眼淚;
而現在,她是真的因為難過而哭了。
元慎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他不是真的覺得她是“蕩婦”;
只是……
元慎嘆了口氣,說道:“姐姐,我就在偏殿,我沒有走;
“你什麼時候想見我,都可以讓宮人叫我。”
“……嗯。”伏綰裹在被子裡回應著,聲音帶了哭腔。
元慎雖然難受,也只好離開;
他吩咐宮人,不要進內殿;
讓她一個人待著,或許能冷靜下來。
這一覺,伏綰睡了好久、好久……
這一次,她做了很多夢——
她夢見隴西侯府舉喪,她穿了孝服來給母親奔喪,卻被親爹一腳踹到吐血;
夢見商揚看著馮姨娘往伏夫人的藥裡下毒;
商好好一邊喊“姐夫”,一邊寬衣解帶爬上了姜寒的床;
商好好騙元戎,說她是“長安第一美人”、“隴西侯嫡女”伏綰;
商好好問元戎,願不願意和真正的伏綰共度春宵,並給了他一包藥;
商好好和姜寒在商量怎樣將她活埋;
鴻烈被商璜找來的殺手抱摔致死;
馮姨娘霸佔了伏夫人的嫁妝,成為新的“隴西侯夫人”;
錦楓被羊脂、第五驚鴻和秦夙聯手扔進東宮的井裡;
裴銀生不願被穩婆扯下褲子“驗身”,一頭撞死,血濺東宮……
伏綰身上的孝服變成訂婚的喜服;
元戎在她的酒裡下了合歡散,又在床上對她極盡挑逗之能事;
在合歡散的支配下,她渴求元戎的身體和愛撫;
甚至順著情慾,說出清醒時打死也說不出的葷話;
元戎問她,願不願意天天和他做這種事;
元戎還問他,他和元慎誰讓她更舒服……
在夢裡,她覺得自己好糟糕——
她居然會回味和元戎那場只能稱得上“強暴”的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