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概禮數全免。你知道她在哪,對不對?”元慎急急地問道。
“不知公子說的是誰?”連翹輕笑道。
“你不用跟我裝傻,你明知道我說的是……”元慎突然想起那個孩子……
那個被他懷疑血脈的孩子。
如果那個孩子生下來,應該和沅沅差不多大。
“沅沅是不是她的孩子?”元慎又問道。
“公子到底是要問大人,還是問孩子?我看公子,有了孩子,就忘了大人了。”連翹不回答,只笑著。
“自然是……都要問。”
“連翹只能說,民女不方便透露病人的秘密。要不然就沒人敢來民女這女醫館看病了。連翹還想說,以公子的勢力,要在長安城找一個人絕非難事;真有心去找,何至於三年半都找不到?
“啊……想必是這幾年納的妾太多;又有差點當上太子妃的許姑娘絆著,分身乏力,對嗎?連翹要為病人把脈了,公子失陪。”連翹微微頷首。
元慎有口難言。
元慎想找沅沅問她爹孃的事,可沅沅一進來,便向後院跑去。縱使他是皇上,也不便往裡面硬闖;只得派手下暗暗將女醫館包圍,自己在大門等著;一旦伏綰或者沅沅出來,就向他通報。
“只能在附近悄悄盯著。不準嚇著人,不準妨礙百姓。”元慎千叮萬囑。
果然,接近黃昏時,有人通報,伏綰和一群下人,帶著沅沅出來了。元慎一路跟著,並未打擾,只為了看她們住在哪兒。他知道伏綰的脾氣,貿貿然出現,伏綰又要搬走了。
他回宮後仔細回憶了沅沅的樣貌。
這孩子……長得不像他,也不像伏綰;她長了雙狐狸眼;眼尾微微上揚,像極了一個人——伏昕。
元慎動搖了。但他想不通:如果這是伏昕的孩子,為何他沒有娶伏綰?
他猶豫的是,如果這真的是伏昕的孩子、哪怕是別的男人的孩子;他還有沒有必要等一個,曾經試圖混淆皇室血脈的女人?
他登基後,看事情的角度有了很大的改變。他想當一個不困於心、不亂於情的皇帝;可午夜夢迴,他醒來身旁發現沒有伏綰,又委屈得不行……
他們的婚事只維持了幾個月,可他三年半都沒能忘掉她。無論如何,他都要見伏綰一面;如果她真的已為人婦,他就從此退出她的人生,不再打擾她。
元慎來到伏夫人的家,訴說了來龍去脈,讓伏夫人帶他去見伏綰。他如今是皇上,說話方便很多。只有伏綰,不會因為他的身份而低頭。
“綰兒這孩子不懂事,讓陛下操心了。若不是陛下帶著,妾身還不知綰兒住哪。”伏綰離宮後,換了幾次住處,均沒有告訴伏家人。只有伏昕,不知為什麼,總是能找到。
果然,有伏夫人帶著,伏綰的下人才肯通報。伏綰見了娘,又見了元慎,便什麼都明白了。
伏夫人略坐了坐便回府;她不缺和女兒閒話家常的機會,但她知道,皇上需要這個機會。
“那天朕見到沅沅……”元慎四處張望,沒有見到沅沅。
“她在睡午覺。”伏綰淡淡回道。
“她是不是……”那句話,元慎始終問不出口。
畢竟,那年是他懷疑了孩子的血脈,是他逼著伏綰打掉孩子;也是他,讓伏綰在孩子和太子妃位中選一個。最終,伏綰選擇了孩子。
看起來,她放棄了太子妃之位;實際上,她放棄的他。
“陛下是想問,沅沅是不是您的孩子?她不是。”伏綰的回覆,乾淨利落。
“那她是誰的……孩子?”
“她是我的孩子。是我伏綰的孩子。她姓伏,叫伏沅。您是不是又要懷疑她是伏昕的孩子?她不是。”伏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