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夫人只是不勝酒力,並無大礙。她需要歇息一晚,不可舟車勞頓。”伏綰進入內殿的時候,大長公主與伏夫人都在,伏沅正趴在伏夫人肩上睡覺;太醫則剛給錦楓把了脈。
“我們家離皇宮只有小半個時辰的距離,坐馬車回去也不可以嗎?”伏綰雙眉微蹙。把錦楓留在宮裡,她實在不放心。
“回伏、伏姑娘,時辰雖短,可宮裡宮外往返,實在於病人無異。不如在宮中靜養,明日天亮再回去。”這太醫是連太醫的門生,自是知道伏綰從前的身份。
“是啊綰兒,你姐姐在宮裡,又不是什麼陌生的地方;你若不放心,留下來照看她便是。”大長公主笑道。
伏綰聞言,只好應允,只是……
“祖母方才在殿上,對皇上諸多不滿,如今怎麼又跟沒事人似的?”伏綰問道。
“他是君我是臣,我怎敢對皇上不滿?你這丫頭,說這話是嫌祖母命長麼?”大長公主嗔怪道。
因著前世的事,伏綰始終不放心把錦楓一人留在宮裡;她決定在宮中暫留一晚,陪著錦楓,讓祖母和母親帶著伏沅回去。
“叔叔……”一家子正準備離去,伏沅醒了。伏綰望去,進來的是元慎。
“沅沅今天在宮裡玩得開心嗎?想不想往後都住在宮裡?”伏家諸人行了禮,元慎很自然地從伏夫人手中接過伏沅。
沅沅搖搖頭:“宮裡沒有伏昕舅舅,我要伏昕舅舅……”
大長公主與伏夫人皆擔心元慎發怒;唯有伏綰,依舊雲淡風輕。
元慎也不惱,只笑道:“沅沅那麼喜歡伏昕舅舅嗎?你舅舅要給你添弟弟或者妹妹了。舅舅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要沅沅了;沅沅不如來叔叔家裡,叔叔永遠喜歡沅沅。”
沅沅打了個哈欠,將頭扭向一旁。
“這孩子沒福,讓皇上受累了。”伏夫人滿臉歉意地接過沅沅,與大長公主再度行禮,便先行離開了。
“商夫人怎麼樣了?”元慎嘴上問著錦楓,眼睛卻只盯著伏綰。
這熾熱的目光,伏綰再熟悉不過;元慎每每動情之時,就會這樣看著她。從前是這樣,那日在她家花園,也是如此。
“還是這麼著。”伏綰避開元慎,照太醫的話大致說了一遍。
“方才在席上,朕派人去接你,你為何不願意坐到朕的旁邊?”元慎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民女的答覆,揚總管應該轉述給皇上了。那是皇后的位子,皇后不在,理應由皇貴妃……民女坐在那兒,名不正、言不順。”伏綰重複道。
她環顧四周,越看越覺得不對。這不像是方才舉辦筵席的麟德殿的內殿,反倒像是……長秋宮的內殿。
時隔三年多,她的記憶略有模糊。即使是當太子妃時,她也很少進入長秋宮的內殿。每日給皇后晨昏定省,去的大都是正殿。
“皇后?皇貴妃?你覺得葉雪心那幅樣子,配坐在那裡?”元慎揚起下巴問道。
“既是不配,皇上為何封她為皇貴妃?憑她痴痴呆呆,還是憑她汙衊過民女?”伏綰淡然問道。
“你若不喜歡,當了皇后之後,後宮嬪妃的位分由你來定,如何?你想晉誰就誰、想貶誰就貶誰。”元慎討好般哄著伏綰。
窗外月光皎潔,映照出垂絲海棠的枝影;只是枝影浮動,一陣風吹來,伏綰不禁打了個寒噤。元慎見狀,親手為她關上一扇扇窗戶。
伏綰搖了搖頭,“民女……”
“連皇后之位都不能讓姐姐高興起來,因為伏昕揹著你和別的女人有肌膚之親、還有了孩子,你心裡難受,是嗎?”元慎冷冷地問道。
“我要當姑姑了,開心還來不及,怎會難受?皇上多慮了。”伏綰淡淡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