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此去,定能一舉當上‘太子妃’。
“到時候,可別忘了拉扯我這個棄婦。”伏綰親自送碧蓮上了馬車。
碧蓮再怎麼沒讀過書,也該聽出伏綰話裡的冷嘲熱諷;
可她被興奮和即將到來的榮華富貴衝昏了頭腦;
居然滿心歡喜地接受了伏綰的“請求”,甚至還得寸進尺。
“姑娘,我伺候姑娘一段時間了,也算對姑娘有些感情。
“奴婢能否斗膽,請姑娘賞些日常自用的東西;
“等奴婢進了宮,見了那些東西,就當是見到姑娘了。”
說罷,還抹了抹眼淚。
她知道自己人微言輕,元慎縱然看中她,不過是看中她的皮囊;
宮中從不缺美人。
元慎既然明知伏綰要當他的嫂子了,還到她家裡來過夜;
說明伏綰在他心裡還是有一些分量的——
哪怕他只是迷戀他的身子。
只要她隨身帶著伏綰常用的東西,時不時拿出來在元慎面前晃一下;
不愁替代不了伏綰在元慎心裡的地位。
伏綰裝作看不出她的心思,當真送了幾件給她。
“都是我用過、穿過的,你別嫌棄。
“以後你不用自稱‘奴婢’了。
“我在宮裡結局也不好,不敢給你亂出主意。
“你到東宮,自求多福吧!”
碧蓮一進東宮,就是正六品選侍;
多少東宮妾,從小伺候太子,從宮女做起;
在去年年底才因太子妃伏綰——現在是“廢太子妃”了——的恩典;
從無品階的孺子,晉到正九品的奉儀。
如今碧蓮一來,一下子就是正六品,眾人難免議論紛紛。
“哪來的這麼個人啊?”
“聽說啊,是太子在外面遇上的……”
“什麼叫‘遇上’,就是狐媚子勾搭上了!”
“對啊對啊!”
“好像是太子妃的丫鬟……”
“太子妃?哪還有太子妃?許鳴音啊?”
“要死啦直呼長安侯千金的閨名!”
“不是不是,不是她;
“是原來的太子妃……”
一提到伏綰,無論是妾侍還是宮女,都沉默了。
誰都有可能往東宮送人,唯獨伏綰不可能。
可這事就是發生了。
不過,如果碧蓮是伏綰的人;
就不難理解為何一來就能封為選侍了。
碧蓮被賜居“青荷殿”;
雖說殿名俗了些,可到底和她名字相稱。
碧蓮進東宮以來,就沒見過太子;
準確來說,除了她撓元慎手心那次,她就再也沒見到過元慎。
她左等右等,從白天等到黑夜;
從冬末等到初春,仍然不見元慎的蹤影。
“我說,選侍就別畫那花鈿了;
“太子又不來,給誰看呢?
“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
“不過仗著廢太子妃的餘蔭進了宮,還指望多受寵?
“討個吃穿住的地方,差不多得了!
“她連自己都保不住,被太子廢了趕出宮去;
“你……”碧蓮的女史小荷,見她日復一日描畫著眉間那碧色蓮花花鈿,好一頓冷嘲熱諷。
那花鈿,還是伏綰買她來家時,教她畫的。
伏綰說她雙眉離得太遠,畫個花鈿在上面,多少好看些。
因為叫“碧蓮”,所以給她畫了翠綠的蓮花花鈿。
她滿心以為,自己是憑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