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已經沒有退路,又咬牙往前面沖了兩步。
「讓你看看金蠶的厲害!」我大聲叫道。
蠱蟲有十三種,一多半可以排在苗疆十大蠱蟲的序列。蠱蟲有十三種,卻不止十三隻。來鬥蟲大會的人,每個人或多或少都帶了一兩隻蠱蟲,加在一起,數量並不少。
我停在空地中間,風吹來又吹走,四周的聲音漸漸變得安靜下來,只聽到我自己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依舊充滿了活力,依舊帶著生的希望。
數不清蠱蟲開始順著我的雙腳爬動,它們爭先恐後,好像爬得越快,就會擁有生的希望,它們不知道,等在前面乃是死亡的大門。
我將這大門開啟,等著它們走進來。
斗笠人表情微微一變,將手中連弩重新掛在腰間,從胸前取出一根綠色的笛子,從質地與顏色來看,應該是雨滴。
斗笠人將玉笛放在嘴巴邊上,幽怨哀痛的笛聲從玉笛裡飛出,很快就佔據整個空地。
火把搖曳,已經失去了精神。白雪凝固,不再飄動。我的心也這幽怨哀痛的笛聲震動,鼻子不由地一算,只感覺到好傷感。
蠱蟲散發的毒氣已經開始侵佔我的身體。
地上面的食腦蟲開始分成兩路,從我兩邊爬了過去,直接攻擊身後的人。
「蕭寧,食腦蟲暫時傷害不了我們!」白師父的聲音傳來。
我看不到後面的情形,只聽到麻蛋與阿九急促的呼吸聲,以及重新燃起的大火。
我想阿九與麻蛋一定用篝火鑄造起一面障礙,這樣就可以避免食腦蟲衝過去。
石壁下面堆積了不少的柴火,暫時不用擔心食腦蟲為非作歹。
數不清的蠱蟲開始尋找機會攻擊我,我的身子開始搖晃。
整個人如同在烈火之中。不過一會,又像赤身站在冰原中間,任憑寒風吹過。
那笛聲開始變得幽怨,講訴著一個個悲痛的故事。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壯志不得酬,人生失意,情人死亡孤獨一生。
人生最悲慘最極端的感情,都可以從笛聲裡面聽出來。
這哀怨悲痛的笛聲刺激著這些蠱蟲。它們被封在罐子裡,多年不見天日;它們相互殘殺,對命運充滿了怨念。正好與悲痛的笛聲相互輝映。
斗笠人正是透過這種笛聲控制我身上爬動的蠱蟲。我聽著這種笛聲,也幾乎流出了淚水。
這種悲傷難過的笛聲,本不應該屬於這個世界。我們的世界,應該充滿快樂,陽光,自由,溫暖,幸福。
我感覺我的眼睛幾乎濕潤,感覺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多的悲痛,那些美好的東西為何會離我們離去!
「我頂你的肺啊!自己都快要被咬死了,還要去流淚。」兇蟲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你要是死了,張玄薇會不會哭死呢!」
我心中一震,方才明白這笛聲不僅僅可以控制我身上的蠱蟲,還隱隱控制著我的思維。
好陰險的人。
我收住自己的心神,雙眼凝神,看著眼前的斗笠人,與他的眼睛接觸,他微微一愣,笛聲又重了幾分。
我雙眼更加通紅,幾乎看穿了斗笠人的心田裡面。我忽然睜開眼睛,暴喝一聲,這叫聲在空地之上傳來。這叫聲帶有我的憤怒。
「人世間從不需要你這種扭扭捏捏、故作悲傷的笛聲。我送你一句話,頂你個肺啊。」我大聲叫道。
暴喝聲與叫聲交錯在一起,快速地往前面衝去,打亂了斗笠人的笛聲。
就在這時,從我心田之上湧出一股寒氣,是兇蟲發出的九幽寒氣。
只在片刻之間,那寒氣就傳遍我的身體。那爬上我身上的蠱蟲,嘗試著鑽入我體內的蠱蟲,幾乎在一瞬間就被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