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床頭燈,你不是最喜歡星星嗎?
沅曄那天還說了這句話。
鳶也抿了下唇,將胸針收起來,抬起頭看到天空,陰雨綿綿的天氣明明是倫敦的特色,巴黎不知什麼時候也變得一樣,才下午四點,就已經看不見光。
她道:「姑姑,天黑了,路不好走,你好自為之。」
……
主臥是暖色系的燈,淺薄的光穿過尉遲金絲邊的眼鏡照入他的眸裡,明亮如初,如璀璨的寶石。
「不覺得可惜?」他問。
「可惜什麼?我本來就不圖他們家的錢,跟李希合作是為了對付蘭道和你,蘭道已經死了,我又不打算跟你打擂臺,要一個老教父的身份做什麼?累贅。」鳶也幫他鋪好了床。
她和李希之間,沒什麼太大的過節,以後更沒有關係,艾爾諾家也好,hvl也罷,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她懶得理會,她好自為之。
「我一點都不喜歡那個家,李希想要就給她唄」
尉遲好笑,艾爾諾家的家主,hvl的老教父,說是財富地位權勢的集中體現都不為過,多少人可望不可即,在她嘴裡,倒成了麻煩東西。
當然,他也不覺得可惜,他早就想讓她離開艾爾諾家了。
那個地方,不是沒有了蘭道,就可以一勞永逸。
她不要正好。
尉遲溫聲道:「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累了吧?去洗個澡吧,我讓人準備點吃的,吃了休息。」
「你陪我吃?」管家說他生病後胃口就不大好,鳶也想讓他多吃點。
尉遲沒有拒絕她:「好。」
鳶也彎彎唇,轉身進浴室。
尉遲聽見水聲,方才起身,拿著手機到走廊裡打電話。
這個電話號碼雖然存在他的手機裡,但他沒怎麼打過。
鈴聲響了一陣,那邊接聽了,是一個女聲:「尉總?」
尉遲的聲音還是沙啞的,不過比在鳶也面前,語調要冷許多:「鳶也已經將艾爾諾家和hvl原樣給你,以後她跟你們沒有任何關係,你得償所願,以後不準再打她任何主意。」
鳶也……那邊的人聽著這個,愣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原來你們早就和好了?」
女人聲音沒有絲毫偽裝,但凡一個熟人來辨認,都能準確說出她身份——就是李希。
李希荒謬地笑了:「蘭道可真可憐,被你們耍得團團轉,難怪她這次會接連馬失前蹄,敗得這樣慘。」
裡應外合,暗中捅刀,叫人防不勝防,蘭道能不死在他們手裡嗎?
尉遲無意與她多說,只這一句:「李希,記住我的話。我能將蘭道拉下來,也能將你拉下來。」她最好聰明一點。
李希何曾被人這樣警告過,呼吸當下就沉下來,然而,這個是尉遲,她再生氣,也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有這個本事。
深吸了一口氣,她道:「你不用特意警告來我,我原本就沒有打算對她做什麼。」
「最好如此。」尉遲說完就掛了電話,眉目將的陡峭消散,推了推眼鏡,恢復如常的溫雅。
結果一轉身,就見鳶也倚著門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噢,原來你跟李希也有來往啊」
「……」尉遲真沒想到會被她聽見。
鳶也要不是出來拿衣服,還撞不見這個秘密,唏噓極了:「尉妃,你到底還有多少驚喜是朕不知道的?」
尉妃……
什麼鬼稱呼?
尉遲好氣又無奈,笑道:「不熟。當年李希知道蘭道找上我,所以也跟我聯絡了,希望我能倒戈向她。」
鳶也完全不知道這一出:「你答應了嗎?」
「沒有。」沒有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