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道。」
鳶也避開他灑在她耳邊的呼吸,一邊轉動腦子想事情一邊低斥這個混帳男人:「起開!」
他的下屬就在那裡,他還要不要臉?
尉遲終於從她身上下去,但沒有放開她,而是拉過一旁的被子蓋住兩人:「沒聽到黎雪剛才說的嗎?你也要刑拘,大晚上的,就別辛苦警察給你找地方了,就在這裡住一晚吧。」
鳶也:「???」
尉遲抱著她,手指颳了刮她的臉頰:「看你眼下的黑眼圈,這幾天一直沒有好好休息吧?睡會兒吧,等回了巴黎,又有得忙了。」
鳶也真聽他的話才是有病:「放開我。」
尉遲控制著她掙扎的身體:「我保證,今晚不會對你怎麼樣。」
「不要。」鳶也火還沒消。
尉遲看了她一眼,直接一句:「黎雪,把門鎖了,別讓這個涉及三千萬歐元,將近25億人民幣的經濟罪犯跑了。」
「是!」黎雪從來沒有這麼快領命,身形一閃退出拘留室,砰的一聲把門關上,鳶也真的聽到鑰匙反鎖門的聲音!
「你!」
尉遲一腳將她仰起來的身體壓回去:「睡不著?要我給你讀睡前故事嗎?」
??鳶也氣急敗壞:「尉遲你正常點好嗎?!」
尉遲慢悠悠地說:「初北說這招不行就快換一招,這才是我換的招數,終於有機會讓你試試。」
換的招數不是強取豪奪,而是胡攪蠻纏。
他用一隻手就抓住她的雙手讓她動彈不得,另一隻手撿起那本《安娜·卡列尼娜》,隨意地翻開一頁,不管她聽不聽,就給她讀起來。
他讀的是法語,法語是公認的世界上最好聽語言之一,生動悅耳,加上他聲線獨特的溫柔低緩,越發優美。
只是……
一個中國人,看著一本俄文書,讀出一口標準的法語。
這種操作看得鳶也一愣一愣的,一時間忘記掙扎,匪夷所思地盯著他的臉,他眼睫地垂著,眸光像一灘清水映出書頁上的字,嘴唇一張一合,偶爾揚起嘴角,笑出的弧度也很動人。
鳶也確實很累,從晉城飛巴黎,從巴黎飛西藏,從西藏飛晉城,三天裡幾乎是腳不沾地,情緒還在極短的時間裡爆發了一次又一次,剛才和尉遲打那一架,耗費了她最後的一絲力氣。
被窩很暖,周圍的烏木沉香味很熟悉,她神經一鬆,一腳踩空,就掉入了無邊的黑暗。
尉遲讀完一個章節,發現她睡著了,便放下書,將她的雙手放進被子裡,側躺著,撐著頭,專注地看著這個時隔四年,重新躺回他身邊的女人,目光很輕,生怕再重一絲一毫會驚醒她似的。
……
那一年拉薩陽光很烈,質樸的藏民倒了一碗清水給他喝,告訴他:「惹薩是我們西藏最高的神,庇佑著我們所有人,我們有什麼心願就去求他,他都會幫我們實現。」
他看著那些三步一扣,虔誠伏地的身影,輕聲問:「求什麼都可以?」
藏民好奇地看著這個相貌俊美,周身貴氣的男人:「你有什麼心願嗎?」
有的。
「我想再見一次我去世的妻子,下輩子不可以,下下輩子我也能等。」
……
尉遲將手伸到鳶也的脖子下,讓她枕在自己的臂彎,手輕輕搭在她的腹部,形成一個相擁而眠的姿勢。
時隔四年的相擁而眠,他嗅到了她髮絲的香味。
風塵僕僕幾天,又在香火旺盛的西藏待了那麼久,身上的梔子花香已經消散了,他閉上眼,心思在浮沉間,帶著他一起睡去。
……
鳶也很久沒有跟人一起睡過,到底是不習慣,天剛剛亮起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