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你不學習學什麼?」
黎唐隨手拿起一支筆在紙上勾了兩筆,「你不是說我畫畫好嗎,我學畫畫。」
那天起黎唐真就塗塗畫畫起來,他也不指望黎媽媽給他買什麼畫具,自己釘了畫板背著到處寫寫塗鴉,再也不關心成績。
一轉眼他們到了考大學的年齡,黎成肚子裡沒學多少墨水,黎唐的畫技卻精湛許多,黎媽媽面對兩個高考生犯了愁,供養兩個大學生可不是筆小數目。
黎唐覺察到她的擔心後表示自己不上大學,等高中畢業就出去打工幫襯家裡。
反正他來這裡也不是為了求學謀生計,他只是在等一個人。
臨高考的前一星期黎家出事了,他們經營的小賣鋪著了火,不但把整個鋪子燒了個乾淨,黎成的父母也跟著一起葬身了火海。
一把火,家人沒了,鋪子也沒了,兩個剛成年的孩子成了相依為命的孤兒,黎成的生活裡頓時只剩下了黎唐一個依靠。
村長看他們可憐幫他們置辦了葬禮,下葬那天是個陰天,他扶著黎成站在墳前,看著他崩潰大哭。
「唐唐,以後我只剩下你了,你以後無論去哪都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黎唐握緊了他的手,「不會丟下你的。」
家底被燒光了,眼看上大學無望,村長卻突然跑來高興地告訴他們說遇到了貴人,有人要來這裡投資開發旅遊,還會資助鎮上的貧困生上大學,他把名額給他倆報上了。
意外之喜,黎成又燃起了希望。
那天風很大,刮在通往村子唯一的一條黃土路上,風沙滿天。
幾輛黑色的加長越野車從地平線的另一邊緩緩開過來,穿過稻田,經過大槐樹,最後停在來了黎成家不遠。
村長疾步走來遠遠地叫著黎成,「大成,小唐快出來,幫助你們的資助商來了,快出來見見!」
黎唐停下手中的農活,直起身朝門口看去。
英挺、高大、冷峻,一身精良剪裁的西裝下寬肩窄腰,鋥亮的黑皮鞋踩在滿是塵土的小路上,如同從另一個世界走來的人。
黎唐抿緊唇,牙齒陷入了下唇肉裡,看著前方款步走來的男人,身體下意識繃緊。
是他,他終於來了……
村長臉上抑不住的興奮,「這位謝總就是你們的資助人,只要條件符合被選上,以後你們上大學的學費和畢業後的工作安排,謝總全都包了!」
黎唐沒什麼反應,只是垂眸聽著,他能感覺那道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臉上,卻不願去迎接他的目光。
一旁的黎成已經震驚到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喜悅了,只一個勁兒地順著村長的話說謝謝。
村長添油加醋把他倆身世說的異常可憐,期望謝總能特別關照一下。
好在這個謝總也很爽快,當即表示可以將他倆接走照顧,安排省城最好的高中讓他們備考,並為他們繼續提供資助。
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高興壞了黎成,上帝終於為他留了一扇窗,讓陽光撒射進來,未來和前途再次充滿了希望。
黎唐低頭站著,視線中忽然出現一隻大手,那手朝他遞了過來,熟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走吧。」
黎唐心跳漏了一拍,遲疑了一下並沒有將手遞過去。
緊接著視線內出現了一雙黑皮鞋,他的手腕被牽起握在一隻溫暖的掌心內。
「跟我回去吧。」
他的手抓得很緊,拉著他徑直上了車,兩人坐在車上沒有說話,等村長將黎成和行李也送上車後才開車離去。
按照這個世界的時間計算,他們已經快二十年沒見過面了,謝則晰一直知道他的存在,卻忍著直到現在才來找他。
他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