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武撐著桌面站穩,身體有些搖晃,卻總算是稍微冷靜了一點。
「你幹什麼?!」淺子被他嚇了一跳,驚呼了一聲。
突然,手機鈴聲響起,山本武摸了摸口袋,下意識從裡面掏出了不斷震動著的手機接起。
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是例行公事的平靜,可卻讓山本武的心臟一瞬間揪起,他的呼吸微窒,褐眸緩緩睜大,露出了比哭還難看的表情,彷彿連時間都要停滯一般,良久,才聽到他沙啞著嗓音說道,
「……你說,什麼?」
他猛地往外衝去。
而被留在工作室的淺子,卻在他離開之後收起了所有的訝異和驚愕,她看著山本武離開的方向,臉上是接近漠然的冰冷,彷彿沒有任何感情一般。
那是一種彷彿早已下定了決心的,從所有猶豫中走了出來的感覺。
山本武猛地往樓下衝去,手裡握著的手機始終不肯放下,他不斷撥打著早已爛熟於心的同一個號碼,心臟和呼吸都因為劇烈的運動而越發戰慄,頂著喉嚨彷彿要蹦了出來一般。
快接電話。
山本武緊咬著牙關,彷彿要將什麼撕咬成碎肉一般,
快接電話啊,阿綱!
此時,總部。
獄寺隼人的手裡握著已經結束通話了的通訊的手機,眼裡一片空茫,彷彿看到了什麼般,臉上染著錯愕,以及逐漸清醒過來之後的扭曲。而他的面前是同樣看到了什麼而恐懼著的藍波,
「餵、喂,獄寺先生。」十年後的藍波總算是稍微有些禮貌,可在某種程度上卻是膽小了不少,他下意識看向了獄寺,似乎想從獄寺身上汲取到一些什麼,瞳孔沒有焦點,彷彿是為了確認什麼似的,「那些……只是假的吧。」
獄寺隼人是被同樣的畫面驚醒的,他定定地看著眼前彷彿有些祈求地看著他的藍波波維諾,呼吸越發急促。
突然,他猛地朝著門外衝去。
「獄寺大人?」路過的下屬差點被撞,有些奇怪地看著不過一瞬間就已經跑遠了的背影。
雖然早就習慣了,但是,這是又發生了什麼?
……不過沒事,首領應該會解決的吧。
下屬沒有怎麼在意,走遠了。
而無視了身邊的所有人,朝著書房沖了過去的獄寺隼人,卻根本等不及了,瘋狂跳動的心臟彷彿是在預示著什麼,獄寺隼人一把推開了書房的門,
「十代目!」十代目一定在的,他說過今天會留到七點的!
就在推開門的前一刻,獄寺隼人還這麼想著。
然而讓他失望了。
幾乎是在開門的一瞬間,就感覺到了一股混雜著泥土氣息的風撲面而來,原本緊閉的窗戶大開著,窗簾被風拂起,掃過了旁邊的書櫃和花瓶。
窗戶旁邊的浴缸裡,有一臺進水報廢的手機。那是十代目的。
「十……」代目?
風掀起了桌面上已經處理好了的,分門類別擺放著的資料檔案的一角,隱約可見最上面的那張上,右下角熟悉的花體簽名墨跡還未乾。這些都被細心地用桌面上的裝飾壓著,大概是避免被風吹亂。
而擺在桌面上的,是一張同樣墨跡還沒幹的紙張,紙張最頂端中心有一小簇火焰在靜靜搖曳著——這是死炎令。
是十代目的死炎令。
眼角餘光瞥到那一抹微光的時候就下意識撲了上去的獄寺隼人猛地抓起了死炎令,眼球裡已經布滿了紅血絲。
【我要出門一趟,勿找。——沢田綱吉】
不對勁。
十代目原本說好了會留到七點,又怎麼會在沒有通知的情況下直接離開。
獄寺隼人死死抓著頭髮,努力壓制著腦子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