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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讓自己困在屋子裡胡思亂想,她第一次這麼大膽的在晚上獨自出門,或許,幾個禮拜以來的打工歷練,真讓她養大了一點膽子。
一雙犀利的彷彿想將人看穿的黑眸,鉅細靡遺的上下審視著她,像是想找出是否有在外頭縱情狂歡的痕跡。
“你懷裡藏著什麼?”季敬睦精明地眯起眼。
“沒、沒有啊!”她低著頭抱緊她的小狗布包,越是想掩飾就越是慌張。
畢竟,她是個不善於說謊的人。
季敬睦一向自認是個開朗好相處的人,偏偏碰上了程凡凡,就變成一個古怪刻薄、陰陽怪氣的人。
幾個跨步,他一把扯過她的小狗布包,開啟一看,裡頭一個小小的腦袋瓜鑽了出來。
“喵──”白底黃斑的小貓警戒的對他齜牙咧嘴,瘦小的模樣看來是還沒幾個月大的小貓。
她以為自己是什麼身分?自己都寄人籬下了還想撿流浪貓?難道不知道她哪天隨時有可能到街上流浪?
“你──”不高興的正要數落她一頓,卻發現她刻意低著頭,遮遮掩掩的臉孔上竟然……
“把頭抬起來。”強忍怒氣的聲音,緊繃得像是隨時會爆發似的。
程凡凡一驚,心虛得更加不敢抬頭,緊張、害怕的情緒讓她眼底浮起了淚水。
“抬、起、來!”
自牙縫理擠出來的聲音,已經帶著嚴重的警告意味。
她還是不肯抬頭,反倒執拗的抱緊手裡的小狗布包,彷彿那是她最後依靠的浮木。
一整晚的焦躁與怒氣到達最高點,季敬睦遽然扯過她的小狗布包往地上一扔,大掌毫不溫柔的抬起她的小臉。
只見巴掌大的臉蛋上,佈滿了幾條殷紅的抓痕,雖然都在靠近下巴的位置,臉蛋還是完好的,但一想到她竟然為了一隻流浪貓冒這種風險,還是氣得想狠狠打她一頓屁股。
眼角一掃,他猛然拉起她的手背,上頭赫然佈滿爪子的抓痕,有的抓得深入面板,甚至還滲出些許的血絲,他扯起她的衣袖,連白皙的手臂也慘不忍睹──
“你到底在搞什麼!?”季敬睦爆怒的吼道。
“我看到這隻小貓在街上流浪,還……還被人欺負……所以就……”
“你知不知道這樣可能會得貓抓熱,可能會在臉上留下疤痕?你是不是非要毀了自己才甘心?”他根本不肯聽她說,一張臉鐵青得像是快殺人。
“小貓真的很可憐,它不是故意要抓傷我的,它只是害怕──”
“小貓再可憐會可憐過你嗎?看看你的樣子,根本沒人想多看你一眼,你為什麼不先同情自己?有什麼資格去可憐一隻流浪貓?”季敬睦氣得口不擇言。
程凡凡呆望著他,心口被擰痛得幾乎喘不過氣來,直到這一刻,她才終於弄懂他心裡真正的想法。
原來,在他心裡,她根本什麼都不是,甚至連一隻流浪貓都不如……
她喝令自己不準哭,但淚水卻不聽使喚的衝出眼眶,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哭。
一直以來,她是那樣努力地學習、努力的想要改變自己去迎合他,達到他的要求,但這一刻,她終於發現,她永遠也達不到他的標準!
遽然轉身,她不顧一切的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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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
躺在床上,季敬睦閉起雙眼,強迫自己別注意外頭那讓人心煩意亂的雨聲。
翻了個身,明明他今天累了一整天,思緒卻出奇的清晰,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了無睡意。
尤其是那隻程凡凡撿回來的貓,還在客廳裡不斷的哀鳴,擾得他幾乎沒有片刻安寧。
低咒一聲,他遽然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