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志遠巴巴望過去,「什麼糖水?」
「綠豆百合。」錢詩茵道。
「那我要大碗的。」
「行,一會給你送進去。」
葉清寧默默啃草莓, 直等兩位老年夫妻撒完狗糧才起身往前走兩步, 「林老師,您說的文獻……」
林志遠瞥她, 眼神複雜極了,半晌才嘆口氣說:「進書房來吧, 順道給你補補這半年缺的課。」
財大頂尖教授免費一對一補課,補到就是賺到, 緊張那也是真緊張。
葉清寧坐在書桌一旁, 聽著林志遠行雲流水般投入授課,節奏還隱隱有越講越快的趨勢, 她情不自禁摳起了髮際線。
她感動於林志遠如此傾囊相授, 也有在努力消化這些明顯超綱的知識, 但她和林志遠的距離真的還差三四個崔南星。
「林老師, 你剛才說的那個協議, 我沒太聽明白。」葉清寧弱弱舉手。
她其實更想問,她缺課那大半年真的學了這些嗎?她印象裡本科段沒有這些內容吧!
林志遠被叫停,節奏斷開了。學生有提問說明是認真聽了,他很欣慰。但他的臉上還是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嘖嘖嘆道:「我講的這麼細緻你還聽不明白,這悟性比長河當年可差遠了。」
話音剛落,這時錢詩茵端著兩碗糖水進來。
「又開始了,這天底下有幾個葉長河啊?誰經得起你這樣比較。」
書房沒關門,老頭剛才說的話她都聽得清清楚楚。
林志遠直起腰板就要辯回去,葉清寧卻在聽到葉長河三個字時像被鎖了魂,大腦突然放空,隨後出現了一對青年夫婦的面孔,親切又陌生的感知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葉長河,林姿。
她好像遺忘了什麼,這兩個名字和她應該有很深的聯絡。
當她再想從記憶中深挖這兩個名字,一陣撕裂般的痛苦直衝上頭,頭痛欲裂。換種血腥誇張些的說法,那感覺就像有人把她頭皮割開了從裡面掰她的腦仁。
葉清寧借力撐住書桌,痛苦地託著額頭。
「清寧?你怎麼了?」錢詩茵先發現她的異樣,忙放下糖水上前拍拍她的肩膀,「你這是哪兒不舒服,頭疼嗎?」
葉清寧勉強擺擺手,急促地吞吐幾口空氣,「突然有點頭暈,緩一緩就好了。」
老兩口相視一眼,林志遠擔憂地說:「好端端的怎麼會頭暈,你有低血糖嗎?」
「可能是……」葉清寧搪塞應了。
「這這這,糖水在這呢,趕緊先喝兩口!」錢詩茵道,「看你這麼苗條,平時也不好好吃飯吧?對了,你每年都體檢不啦?年輕人不能仗著歲數小不注意身體,現在年紀輕輕一身病的例子可不少。」
「有體檢的,沒什麼大毛病。」葉清寧在兩位老人熱情關照下喝了半碗糖水,緩了一會兒,不像剛才那麼頭疼了,但心底對葉長河和林姿仍有羈絆。
她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了什麼。
「林老師,你剛說的葉長河是?」
林志遠稍微怔了一下,回頭和錢詩茵相視一眼,才沉聲說起陳年舊事。
「葉長河啊,他是我第一個學生,也是我最得意的學生。他天賦極高,無論學什麼都是一點就透,光是聰明就罷了,這小子還生的好皮囊,當年財大多少小姑娘都圍著他轉……這小子愣是舍下無數追求者,把我外甥女追到手了。」
記憶復甦,葉清寧想起了第一次在商場遇見錢詩茵的情形,那時她就提到了外甥女的事情。
錢詩茵見她神色恍惚若有所思,總算下定了決心,今天既然說到這兒了,不如就把事情說開。
萬一葉清寧真是姿姿的孩子,那就皆大歡喜。如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