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從那時起,季昀承賦予了她權力,卻從來也不肯碰她。
她以為季昀承肯讓她看他弱勢悲傷的一面,定然是對她有所不同,卻沒料到有人竟然可以什麼也不做就奪走了季昀承的心。
季昀承從帝都回來,重重病了一場。
她衣不解帶的服侍照顧季昀承,卻只得到季昀承病夢中咬牙切齒的二字。
那個女人的名字。
醒來後,季昀承仍然是季昀承,彷彿並沒有什麼不同。
可他帶回了的那些侍女小廝,總讓她覺得眼熟……身材樣貌甚至只是一雙眼睛。
久離咬了咬唇,輕聲道:“那奴婢先退下了。”
季昀承應了聲,無半分挽留之意。
噙了淚,久離行了一禮緩緩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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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中只有六個字。
鉗制南安侯、查。
慕陽一愣,才輕嘆一聲,原來這個時候她弟弟已經知道了。
如今已是天祭十一年,她死於天祭十五年,她死時還未曾發現季昀承有這個念頭,未料她弟弟已經發現,好在還有至少四年……
不對,慕陽的腦中忽然閃過一個不祥的念頭。
過去季昀承一直偏安一隅,也未有什麼過激行為,可是這次他卻是擅自入帝都,又在帝都滯留了數月,就算他偽裝的再好,也難保不被發現,她弟弟發現不對會不會是因為這個緣故……如果這被改變了的話,那這四年還會平安度過麼?
慕陽越想越不對,如果過去她弟弟就已經知道季昀承心懷不軌,又怎麼會不同她商量,以她弟弟的性子,更又怎麼會隱忍四年一點舉措也不做?
弟弟讓她送信給方羽,顯然是將方羽當做心腹,她定然是要告訴玄帝的。
可是,她此時若是直接跟她弟弟說,只怕反而會被懷疑,因為——就連信也不讓她看,顯然他弟弟並不夠相信她,至少說他更相信方羽一些。
那麼,她就必須要一些證據,季昀承和方羽私通的證據。
還有什麼地方比南安侯府更適合去找證據?
呆了幾年,南安侯府她已經再熟悉不過,換上衣衫,慕陽便悄然趁著夜色朝著季昀承的院子走去。
季昀承喜靜,雖然侍女眾多,平日留在院中侍候的並不多。
小心從側面繞了過去,就見季昀承院外守了兩隊兵士和一個侍女,等了一會,見久離從院中出來,吩咐了一聲,那侍女便跟著她走了,慕陽摸準了換班時間,溜了進去。
一進去,便看見坐在院中自斟自飲的季昀承。
院中只有季昀承一人,而季昀承正背對著她,屋內暗著燈,顯然再沒有人。
她的運氣倒不錯。
挨著草叢輕手輕腳摸進屋中,季昀承的屋子修的很大,裡三間外三間,絲毫不比尋常人家的宅子小,華麗奢侈更是自不必說,不過此時慕陽也懶得關心這個,憑著記憶,摸到了書房,抽開書桌抽屜,點了火摺子往裡探照,抽屜裡盡是些尋常文書,並沒有信封的痕跡。
慕陽本也沒打算在這裡找到。
敲了敲牆壁又敲了敲地磚,沒有聽到有夾層的聲音。
又在書櫃裡翻了翻,書櫃上書籍繁雜,從四書五經到志怪地理志,一本本翻起來還不知要多久。
找了半晌,仍是一無所獲。
手肘一動,碰到了書房邊上的青花底琉璃花樽,花樽磕在牆上,一聲脆響,慕陽一驚,忙收起火摺子,屏息片刻,不見反應才鬆了口氣,起身間觸到了花樽裡,花樽中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