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能捨。”
小童繼續說道:“這就好比一個賭局,押大押小的事,但我們總要萬全一些,兩邊都押。只不過這次,將大的賭注押在了倦鳥谷。”
小隱倒吸一口涼氣,飛快地看了小童一眼,心裡湧起一陣怪異又刺激的感覺。賭局?他們將名聲和性命都放在這裡,到頭來是——被比作一個賭局?偷眼打量沈翎和蘇承盛的臉色,也都是古怪的很,唯獨牡丹,一如既往的無動於衷。
“有趣。”牡丹仍是簡單的兩個字,但他竟然笑了。他平日冷臉慣了,這一笑竟讓他自己和其他人都極不適應,只見他嘴角的弧度才一抽起便立刻退了回去。若非就站在他面前親眼所見,定不會有人相信殺手牡丹也有笑的時候。
素來愛笑的小童反倒是苦著一張臉,他咕嚕咕嚕地猛喝了一大口水:“有趣的人不是我,你若知道這些話都出自我家公子之口,便不會這樣評價我了。”
但蘇承盛顯然無心去理會那些話出自誰人之口,只是滿帶疑惑地望著小童:“你方才說,將大的賭注押在了倦鳥谷?這又是何解?”
“屆時你們便知道了。”小童神秘地笑了,讓在場之人渾然摸不著頭腦,但又隱約覺得,定是在那裡有了什麼發現,在很大程度上顯示出蜀王在倦鳥谷這一極大的可能性。
沈翎無奈地攤手:“好吧,我同意,哪怕對倦鳥谷有信心,也不能捨了雲岫谷一探。但為何是我們——為何是我和牡丹去雲岫谷?”
小童又一次神秘兮兮地笑了:“這個問題嘛,並不在我家公子交待予我的範圍內,不如你當面問他吧。”
作者有話要說:
☆、舟行不老湖
是呀,為何是沈翎和牡丹去雲岫谷呢?當沈翎將這個問題又一次拋了出來時,站在他面前的人是顧年。
這是丹鳳苑小聚後的第二日,正是他們相約密渡見的日子。而此時正值晨昏交替,西垂月,東昇日,乃破曉時分,與公主所贈畫卷上的景緻如出一轍。整個天空因不老湖的氤氳水汽而顯出霧濛濛的一片,天接雲濤而云銜水光,在那水天相連的盡頭有一輕帆如梭,好似踏霧而來。
是顧年和雲卿之。顧年立在船尾,曉霧籠著他的衣衫,他外斂內戾的目光也因這水汽顯出幾許柔和。那個成名許久、頗有些歲數的通靈仙雲卿之竟在船頭掌舵,小隱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雲大仙給顧年掌舵?顧年倒是好意思讓老人家幹活?這船頭船尾換一下,還差不多啊。哪知雲卿之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乾瘦的手不時捋過盡白的鬚髮,神情怡然。
輕舟停在了眾人面前,停在了不老湖畔,就靠著湖畔矗立的一方石碑。那方石碑,小隱一來就看見了,上面刻著兩個字:十渡。她想起小童所說,前五渡早已沒入不老湖,只有六至十渡佈於東邊的倦鳥谷,而他們此行,正是始於此碑。只是這十渡碑,孤零零的,直愣愣的,在日月共現的雲繚霧柔間顯得突兀了。
蘇承盛手掌撫過石碑,嘆道:“十渡十渡,我看並非單指十個渡口,此乃佛語,十方世界,普度眾生啊。”
“看來蘇長老不僅秉承承英道法,還對佛法頗有了解。”顧年仍長立於船尾,不曾下船,“上船吧,諸位。”
“素有相通。”蘇承盛一揖,與沈翎、牡丹和小隱齊齊上船。
“小童不來了嗎?”小隱環視四下。只見仍是雲卿之輕巧熟練地掌舵,輕舟一個調頭,滿載六人,向不老湖深處駛去。
顧年輕笑:“他來幹什麼?他又不會武功。”
啊?小隱一愣,忽然像是聽見了一樁很好笑的事情,笑得前俯後仰:“原來是這樣。”原來那個素來嘴硬、不肯輸人的小童,竟不會武功?她倒沒有嘲笑的意思,只是覺得——好歹是無照樓樓主跟前的人,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