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用不著,送給你吧。”
“這位公子,不如由我來給您介紹一番。”趙吉引著顧年、小隱二人,不時左右指點,“這善緣堂哪,三進五開,咱們方才經過的是兩碑亭,善亭在天台後頭。呦公子您走慢些。這甬道上的石雕欄板可是很有講究的,上刻丹鳳朝陽、松鶴延年……得細品哪!”
趙吉說話這會兒,早已被顧年甩在了後頭,氣喘吁吁地小步跑著,他望著渾然不覺的顧年滿是惋惜地一嘆。小隱倒是聽得津津有味,一路上過了廡廊、跨上露臺,一直到了善廳。
“應該還沒到公主閣吧?”小隱環視四周,直嘆這個善廳的氣派。當中一座木雕神龕罩,滿是花卉鏤刻,柁墩抬梁,簷下斗拱,丁字拱內藏繁花,瓜柱下置蓮花鬥,又以四面通花隔扇將整個善廳分成前後二廳,粗豪而內秀,堪稱蔚為大觀。
“就在樓上,咱們上去吧。”趙吉顯然對小隱歎為觀止的神情很是滿意,橫豎這會兒也見不著顧年人影了,倒不如帶著這個識貨的顯擺一番。
待他們終於趕上顧年時,他早已停了下來,站在善廳二樓的欄杆邊發呆。他身旁那扇浮雕石刻的門上懸掛著一個牌匾,上面寫有三字:寶綸閣。
小隱左右一張望,沒見到“公主閣”這三字,不由一奇:“這就是公主閣?但為何上面寫著‘寶綸閣’?”
“你有所不知,公主閣只是我們現在的俗稱,是為了紀念公主的善行才特地將這閣修葺一新。它原先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閣樓……”
顧年忽然冷笑,抬手一指:“普通的閣樓?普通到會有這一首詩?”
小隱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看,只見這寶綸閣通向一座兩壁皆是通透琉璃的長廊,長廊盡頭的石柱上,赫然刻著兩行詩。原來顧年一直站在這二樓的欄杆邊,就是在凝望著那蒼遒的字跡,而小隱亦在此時驚覺,方才他們在市集拍賣會上,抬頭所見也正是這裡!
那兩行詩是這樣的:忌滿光先 ,乘昏影暫流。她將九個字輕輕讀來,只覺奇怪的很:明明應當是十字哪,怎麼在“先”字之後被硬生生地挖去了一個字?原本是什麼字啊?
趙吉的臉色刷地變了,嘿嘿地笑了幾下:“不過是一首詩,是以前曾在這琉璃長廊中流連之人留下的,不過年歲許久,我也不甚清楚了。琉璃長廊便是畫坊,不如進去?”
顧年一動不動,只是望著那隱在琉璃瑩光之後的兩行字喃喃道:“忌滿光先缺,乘昏影暫流。”
原來是少了個“缺”字,小隱恍然大悟。哪知此時趙吉低聲直呼:“說不得!說不得!你縱然知曉此詩,也莫要念出來!”
小隱愈發疑惑:“念個詩又怎麼了?莫非這字犯了忌諱?”她口上這麼問著,心裡卻滿是不信:自古帝王名諱不可說,怎地一個“缺”字也犯了忌諱?
趙吉遲疑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道:“不瞞你說,非是一字之諱,而是提詩那人名中有此字,而他整個人,才是最大的忌諱!”他說完之後,面上現出了極大的後悔之色,似在暗怨自己多嘴。小心翼翼地觀察完顧年和小隱的神色後,趙吉堆笑道:“這畫坊的門我先替你們開了吧,你們二位慢慢觀賞,我還有些事就先失陪了。”
小隱眼見著趙吉開了門後一溜煙小跑地下了樓,她倒也不急著進去,而是將自幼在史書裡看見過的名字想了好一圈,使勁地回想著帶有“缺”字的人名,忽而後脊一僵,記起了一個書中並不多見、潛於她腦海深處的名諱。當她想到這裡時,原先滿懷好奇的眼神緩緩黯了下去。是啊,說不得。
顧年不鹹不淡的語聲緩緩響起:“那個人叫林缺,我聽著關於他的故事長大,在我一生中,在我最想親眼所見的人裡,他排第二。”
啊?小隱雷擊似的左右而顧,整個善廳除了她與顧年之外再無他人。他那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