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所見仁宗皇帝駕崩之人,除了宣德帝以外,估計都已經去閻王殿報道了。秦元君若想查清事實,估計只能去揪宣德帝的領子,去質問於他。
秦元君緩緩伸出手,以指腹摩挲著她的臉頰,猶豫了片刻,最終嘆了一口氣:“良辰,並非如此。《仁宗實錄》再如何重要,終歸是一本書罷了。即便仁宗真是父皇所殺,此事也不應當放入正史中,至少……現在不能。”
宣德帝畢竟是當今大越國的皇帝,一旦公開他謀殺父皇篡位一事,堂堂越國皇室,將會成為全天下人口誅筆伐的物件。
朝廷的立國根本便是儒家之學,講究仁義禮智信,恕忠孝悌仁,一個連父親都要殺的皇帝,如何能坐穩皇位?
一旦天子失去了萬民的擁戴,等待這大越朝的,不會是仁宗皇帝死因的陳冤昭雪,更不會是殺手宣德帝伏誅,而是……天下大亂。
“我所擔憂的,是父皇……”秦元君聲音有短暫的嘶啞,“他如此地冷清寡性,不僅不顧父子之情,還能對親生父親下殺手,更何況是你我?更何況是……天下百姓?”
“……”溫良辰看著他的眼睛,看著他的猶豫和掙扎,心中心疼極了。
這個男人,不僅要憂心全家的安危,還要憂心全天下所有人。修身治國齊家,嘴裡說起來容易,若真要落在實處,卻並非一般的簡單。
但是,他卻一直拼盡全力,朝這個方向努力。
溫良辰的胸腔中緩緩升起一股自豪感,她握住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溫柔地笑了起來,小聲道:“雖然你們是父子,但是,你究竟與他是不同的。”
“就如同你所說,皇權不是一個人的私物,而是應該用來保護國土、造福天下百姓。其實,你不必為此糾結,因為你所選擇之路,一直都是正確的。只要我們夫妻二人齊心協力,總有一日,一切都會如你所願。”溫良辰低下頭,在他額上輕輕一啄。
聽心愛之人的安慰,秦元君心裡暖洋洋的,他勾唇一笑,臉色也逐漸緩了下來。
“你去做罷,無論如何,我都相信你。”溫良辰轉了轉眼睛,笑眯眯地說道。
秦元君將她拉入懷中,如同懷抱珍寶,一下一下撫摸她的脊背,聲音柔緩,道:“這世上,唯有你最懂我。”
溫良辰抱著他的腰,用腦袋蹭了蹭他的下巴,咯咯笑道:“再不睡明日便起不來了,你可莫要忘記,本月月末,你便得遞交《仁宗實錄》的初稿……對了,你得給我掙面子回來,絕對不能輸給秦遠相和秦遠見。”
“嘖……”秦元君垂下眸雙,看著她漂亮的臉頰,他嘴巴微微一撇,沉聲道,“你怎能在我懷裡提別的男人。”
溫良辰頓時無語,伸手在他腰後掐了一把,翻了個白眼道:“你在說什麼混話?再不睡,我可是要你踹下去了。”
“哎。”秦元君被她掐得痛叫出聲,急忙舉手求饒,唉聲嘆氣地哄道:“我錯了還不成?我的好夫人,我馬上便睡。”
沒想到溫良辰才溫柔不到一刻鐘,居然又重新恢復成女羅剎的模樣。
秦元君睜開眼睛,鬱悶地看著帳頂,心道,自己是否該繼續努力,讓她生個孩子下來?興許,有了孩子之後,能讓她變得溫柔些?
如果秦元君和老丈人溫駙馬多聊聊,便會很清楚地知道一個事實:當年溫駙馬也是這般打算的,可惜的是,此方法對襄城公主完全無用。
生下女兒溫良辰,襄城公主脾氣不減反漲,每每打得溫良辰哭爹喊爹,溫良辰不止一次跑來他的書房避難。襄城公主打不到四處亂竄的女兒,只好拿他書房的擺件撒氣,他的文房四寶每過幾日便要換一套,最後,溫駙馬乾脆只看書,連字兒都懶得再寫。
小夫妻倆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日,秦元君帶著《仁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