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他阿姐房前,他稍稍推了下門,門一推就開了,他喜出望外,又是輕手輕腳地進了門,還不忘反身把門小心地推好恢復原狀。
這時正等他要得意回過身,想去床上好好嚇唬嚇唬他阿姐一翻的時候,就聽身後紅豆在欣喜地叫他,“小二郎,你醒了啊?”
二郎痛苦地一閉眼,拿手攔了眼睛轉過身,“紅豆,你咋醒了?我阿姐呢?”
“姑娘啊,姑娘也醒了啊……”紅豆茫然地看著他攔著眼睛,關心地問,“二郎你眼睛不舒服嗎?”
二郎放下手,惆悵地搖了搖頭,越過紅豆往裡走去。
“二郎,你去哪?”
“我找我阿姐。”
“姑娘正在梳妝呢,你是大人,不能隨隨便便走了。”
“紅豆你別跟我嘀咕,我要見我見阿姐呢。”
“哦。”紅豆聽了見攔不住,乾脆隨了他,跟著他就往裡走。
謝慧齊已經穿好衣裳正在讓小麥梳頭,聽到小調皮的聲音,就笑了起來,“搗蛋鬼又來搗蛋來了?”
二郎朝她擠鬼臉。
“洗漱了沒有?”
“沒呢。”
“小紅,你跟紅豆帶他去……”
“是,姑娘。”
二郎嘴裡叫著“我不洗臉”被人帶走了,謝慧齊跟小麥道,“這幾天就得讓你跟著我一天呆到晚了。”
“姑娘,您千萬別這麼說。”
謝慧齊微微一笑。
早膳時,一家人都坐好了,二郎才跟著大郎來了膳廳——之前二郎被大郎逮到,站在院子的空地裡大聲朗讀課本。
聲音大得老祖宗笑眯眯地頻頻往外看,不斷地點著頭,很是歡喜小二郎讀書的樣子似的。
齊項氏一進小二郎進來就給他水喝,心疼地給他擦了擦臉上並不存在的疼,跟他道,“你以後可莫要頑皮了,你早上不是最愛念書的麼?怎麼就跑去跟你阿姐搗蛋去了。”
“二嬸,”小二郎沮喪地道,“我在書院天天唸書,念得舌頭都麻了,我就是想跟阿姐去請個安,不是搗蛋去的。”
謝慧齊聽了“噗嗤”笑,把筷子放到老祖宗手裡,笑著跟她道,“在河西這頑皮小子要是醒得早,一早肯定要把家裡人都嚇醒,嚇醒了還得意洋洋來跟我討錢要去街上買肉包子吃,跟他做了天大的好事一般。”
齊項氏聽得也是忍俊不禁笑了起來,摸了摸跟著傻笑的小二郎的頭,笑著道,“難怪你阿姐防著你。”
小二郎臉紅通通,“我好久沒做了啦。”
“來,來,祖奶奶給你錢去買肉包子……”齊老太君這時候也湊趣,從身上找了個金錁子出來就給他。
“謝祖奶奶賞。”小二郎沒皮沒臉地過去拿了賞,還給齊老太君打了一個一揖到底的躬,逗得老人家眼睛都笑成了一要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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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元郎一家人進了國公府,一家人都傻了眼,等到路過大前堂,說是去待家客的內堂時,楚家的小廝看著那高高寫著國公府三個大字的巍峨門府,腳都差點忘了動。
等知道這只是一個前堂,而不是所謂整個國公府後,就是楚夫人臉色也動了動。
她只是小官之女,未進京前,連官府都說得不太好,還是她娘舍了力,寫信千拜託萬拜託她父親一個在京的同僚其夫人每天教她說官府,她花了大半年這官話才說得好了一些。
但現在一見到國公府,怕露怯的楚易氏緊抓了手中的帕子深呼吸了起來,這種日子裡頭,她可莫要給自家夫君丟醜的好。
這楚易氏是個性情堅韌的,緩了兩口就恢復了鎮定,楚牙恆這時候回過頭來,朝妻子安撫地笑了笑。
這一下,楚易氏心底還剩的那點慌張也徹底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