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一早,去幫我辦件事。”黑暗中,低沉冷漠的聲音響起。
本已睡下的人動了動,起身疑惑看著屋內的黑影,“去哪裡?”
……
林之夏與宮書煜發生爭執的第二日,阿貴便請媒婆上門提親了。林之夏原本想婉然拒絕,奈何宮書煜和紅瑛當時也在場,還不時說說悄悄話,眉來眼去,這些看在她眼裡,都如針扎般,相當刺眼。於是,在怒火衝昏頭腦之下,她又冒然做了決定——答應這門親事。
黎軒在當天不見了蹤影,林之夏好奇,可沒人問起他,她也不好相問,再說,這傢伙的蹤跡只有宮書煜才知道,以他們現在這種狀況,能開口問嗎?
顯然不可能。
就這樣,又過了十來日。黎軒莫名其妙出現了,林之夏終於禁不住好奇,問他行蹤,可他卻吊兒郎當道“怎麼,我這幾日不在,很想我嗎?”
見他這樣,林之夏也懶得和他再說下去,丟了個白眼便走人。
誰愛問誰問!
大婚前一夜,林之夏被老爹揪著耳朵拖進房間,耳提面命,告誡她嫁人之後應該三從四德,不能再如以往般毫無大家閨秀之範,不能……一大篇說下來,林之夏聽得是暈頭轉向,最後只能糊糊塗塗點頭、點頭、點頭……
門外,兩條黑影默然離開。
“師兄,難道你真打算讓她嫁給那書呆子?”怎麼都到這節骨眼上了,他還笑得出來?他不是應該比誰都著急嗎?黎軒緊跟在宮書煜身後,驀地,前面的人停下腳步,轉身意味深長回了一句,“誰說她要嫁給書呆子?”
欸?!黎軒臉上濃濃的疑惑,久久盯著宮書煜那抹詭異的淺笑,終於,他眸光一閃,大叫道“你、你想劫親?!”
黑眸中寒光倏凝,黎軒立馬會意捂上哇哇大叫的嘴,低聲道“你真打算這樣?可阿貴那邊怎麼辦?”
宮書煜默不作聲,抬眸,看著窗紙上正‘乖巧’聽命的人影,一抹柔情浮現眼底。要不是親眼所見,真的難以想象這個一向大大咧咧、心如野馬的人兒會老實跪在地上聽老爹滔滔不絕。
想到這,臉上的笑意更濃。
雖不是怎麼光明的辦法,可只要想到她身著紅袍,鳳冠霞帔的模樣,不由有些期待明天的到來。
見平時都冷著臉的宮書煜,此刻竟滿帶微笑,黎軒心中怎麼都覺得怪異。“怪不得前些日子叫我回去幫你收拾那小木屋,原來是為娶新媳婦。”他不滿睨了眼宮書煜,雙手環胸,像個抱怨丈夫不忠的怨婦。想想,他是有資格抱怨——那小木屋好幾個月沒住人,灰塵遍佈,雜草叢生,他可費了好半天勁才打掃乾淨,順便將院門的燈籠換成了紅色,還順便將大紅綢子也掛上了,還順便……唔,反正成親該有的一樣不少,七七八八算起來,十餘天他可沒歇兩天腳。
若是這事兒成了,他可不少功勞!
“走了,明日一早還有得事忙。”宮書煜淡淡丟下話,已抬腳離去。黎軒愣在原地好半刻,才恍然叫道“等等我!明天還有啥事兒呀?”
沒有迴音,他一個人兀自說著,唧唧哇哇一直跟進屋內。
黑暗中,一抹紅色身影匆忙離開……
三更已過,萬籟俱寂。
就在大家正甜甜美美沉醉夢鄉時,可某房間內,有人正愁容滿面,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一想著天亮後她便要穿上紅嫁衣,嫁為人婦,心中完全沒了新娘子應有的喜悅和緊張,取而代之的,是思忖著怎麼躲掉這場不甘願的婚禮。
房間內沉寂良久,漸漸響起窸窣的穿衣服的聲音。再過不久,一陣門扇推開的聲音突兀劃破寂靜。
打不贏,她躲還不行嗎?
沒錯,林之夏要準備逃婚!
漆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