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家,趴在他家地板上看美國的恐怖片,一邊看一邊尖聲大叫。秦把耳朵堵起來,寬容而寵愛地看著我。我想他是心甘情願忍受我的尖叫的。因為看完了我可以做飯給他吃,我的菜燒得一般,但他吃得狼吞虎嚥,說是多少年沒有吃過家常菜。
可笑的是,關於我們的故事從被人津津樂道到被人習以為常,其實秦連我的手都沒有碰過。他真的是君子,但是我在不知不覺中愛上秦。我想到我二十歲生日那天告訴他,我要嫁給他。
我不嫌他老。
我也不在乎他有沒有錢。
我也可以和他一起淡沒紅塵,找一個安靜的地方終老。
當然最主要的是,年輕的時候要多掙些錢。
所以我幹活很拼命。
什麼樣的活兒我都接。走穴走多了,秦開始不滿意,問我是不是家裡有困難。我撒謊說:“是的,欠一筆債要我還。”
秦說:“多少?”
我瞎說:“十萬。”
秦一聲不吭地開出一張支票遞給我。
我驚訝地看著他。
他說:“你的閱歷還不足以在外面混。為錢更不值得。”
像電影裡一樣,我當著他的面把支票撕得粉碎,我恨他瞧不起我。其實我在哪裡,都是潔身自愛,拍內衣廣告的時候也是的。
誰都可以瞧不起我,但是秦不可以。
我在第二天交辭職報告,秦說:“你想清楚,要是走了,就永遠也不要回來。”
他的語氣不容商量,我又捨不得了,灰溜溜地收回報告,秦替我把它放進碎紙機。我低著頭對秦說:“老闆,我愛你。”
“傻丫頭。”秦說,“等你滿了二十歲,我就準你戀愛。”
我問秦:“和誰?和你嗎?”
“呵呵。”秦說,“當然不,你要愛一個小夥子。”
“我只愛秦風。”我說。
“任性。”秦說,“好好做你的模特吧,你會有出息的。我也可以跟著你沾光。”
我終於等來我的二十歲生日。
和秦預料的一樣,我已經非常的有名。除了拍廣告,我開始涉足影視界。甚至有唱片公司找我出唱片。那是我事業如日中天的時候,但是沒有人追我,大家都認我我是秦的女人。秦替我辦了一個像樣的生日PARTY。圈內圈外來了不少的朋友,我做足主角。酒過三旬秦朗聲說我公司最成功的模特季月小姐算是真正成年了,我在這裡要告之天下年輕男士都放手來追他。各自憑本事。
眾人譁然。
我搶過話筒說:“我只愛秦,我非秦不嫁。”
秦沒想到我這招,尷尬地看我。
眾人譁然。
我一仰脖,一杯紅酒暢然下肚。
那一夜我久久不能入睡。起來開了音響。午夜的收音機裡竟傳出梁祝的旋律,我彷彿看到爸爸站在我身旁,他溫和地對我說:“找一個愛你的人,爸爸就放心了。”
秦是愛我的。我有把握。
我在深夜撥通他的電話,希望他能來我身邊。
秦說不好。
我說你不來我就來你那裡。
二十分鐘後秦開車到了。我給他開門,他遞給我一個盒子說:“忘了給你生日禮物。”
我扔掉盒子和他緊緊擁抱,收音機裡還是梁祝,夜班主持人一定是睡著了,而CD機在repeat鍵上。
我對秦說:“跳支舞吧。”
秦帶著我旋轉,在我耳邊說:“我這老頭子,要遭天譴的。”
我迷信,捂住他嘴,不讓他再說下去。
我以為我可以和秦和非常美好的未來,因為我不在乎別人怎麼說,只要秦也不在乎,有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