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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想太多了。我回去盥洗室,想在他回來前整理好一切。但當我開啟洗手檯上的黃銅製水龍頭洗臉時,忽然覺得這安靜的房子裡有什麼讓我覺得格外的不安。是某種隱隱約約的、陰冷的氣息,是隨著風而來的鋪天蓋地黑壓壓的雲層,或是一種空洞的失落感。我轉頭從窗戶望出去,外面依舊陽光明媚。
然後我的眼角餘光在鏡子裡掃到了一點金色耀芒。
回過頭來,往鏡中的自己看去,鬢邊戴著的,正是剛剛那把紅寶石金髮梳。
天色暗下來了。
你知道女人的髮髻有幾種梳法嗎?有像薔薇花一般綻放的扁角圓髻,有如半邊山丘的坡式,有用假髮撐起來的扇子頭,還有……曾經我最常用的編織了金銀絲梳成的小股髮辮,再堆盤到一側,插上我喜歡的髮梳。但是今天沒人在身邊幫忙,我只能簡樸而委屈的結了雙股細辮在腦後盤起,其餘的黑髮就讓它們隨意垂下,半遮住如牛奶般潔白的小巧圓潤的肩頭。
我對著鏡子裡轉了半個圈,很滿意這張標緻的東方臉孔,身材高挑又不失窈窕,可以說是萬中無一的絕代佳人。幸運女神終於眷顧我了嗎。
只不過,房間裡能找到的衣服,都太簡單粗陋,太不華美了。千挑萬選之後,我才勉強接受了一條深紅色長裙,裙子雖然毫無裝飾,剪裁卻還不錯,貼合的腰線準確的突出了纖細的腰肢,低開的領口隱約可見圓渾的胸,微收的後襬顯得臀部緊翹可愛。再加上一雙長腿和裙襬間露出的雪白的小腳,還算頗為可看。
就是現在,該出發了。
踏著輕盈的步子,剛走到樓梯口,就聽見大門開啟的聲音。我站在最高一級的樓梯上,心臟開始自動加快跳動,情不自禁的睜大了雙眼,迎接那個人走入視線。我知道,這個生命熱切渴望期盼的人是誰了。
是名東方男子,很年輕的樣子,短短黑髮微長瀏海,帥氣的面孔。他穿著黑色長褲,白色上衣,衣著樣式也是簡單不文。但在他走路跟站立的姿勢中,有種冷峻的貴族式優雅,潛藏著敏捷與力量感,讓我覺得莫名熟悉。抬眼望過來時,他那東方人特有的如深潭般清澈冷靜的眼神中,流露出不自抑的溫柔。
「我買了雞肉卷和烤魚,來吃早餐吧。」他走到偏廳,把手中的物品放在餐桌上,用引人入神的悅耳低音說。又自行取餐具過來,用規整而深具觀賞性的優美動作迅速擺好食物,在一旁坐下等待著。
我搖曳著裙襬、一步步下了樓梯,走向他,他再次望過來時,目光被吸住了,眼神一時難以轉移,流露出驚豔。
但,可惜的是,他很明顯是個慣於自控、常常將感受深埋心中的人,這神情只露出一瞬,就被他若無其事垂下的視線遮掩了。我微微一笑,走到桌前打量著他帶來的食物,都是些平民的飲食,但品種不少,看得出有精心搭配過。
「你……沒事吧?」他再度開口時,聲音中有些窘迫與不自然。我一時不明白他指的是什麼,只好沉默著,並適當顯出少許不解神情。他朝我望來,順著他的目光,我低頭打量自己,看到了面板上那些如花瓣般的印記。
我明白了。我搖搖頭。
忽然失去了耐心。我憎恨濃情蜜意的戀人,厭惡真情實意的情侶,人類所有的美德良行都令我覺得噁心。
我往餐桌上看去,很快就找到了我需要的東西:串著梭鱸魚、超過半條手臂長的一根鐵枝。我指了指那條魚,他會意的問我:「要魚肚?」伸手拿起,用白色餐布包著鐵枝的一端,慢慢把整條魚推出來。因為烤魚酥脆內裡軟嫩,一離開鐵枝,魚腹就自行綻開,將最肥美的部位顯露出來。趁他專心的往盤子裡排挑好的魚肉,我握住了鐵枝,慢而無聲的將它移到了身側,遮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