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夫人知丈夫自然更擔心遠在千里之外的幼女,忙道:“哦,上次我寫信給她,她還沒回呢,想來應該沒什麼事的!大人還是多保重自己吧!”
韋順卿皺眉,微微一點頭。他一直信任那遲自越的人品,應該不會對女兒怎麼樣的;而且,他這次也只是私下來信給自己,自然是熟悉女兒脾性,體貼女兒之意。
夫婦二人正沒話找話時,老管家巴忠一手捋著半白的鬍子,一面疾步前行,到了書房門口。
韋順卿看向他,故作悠閒地道:“老忠,你怎麼又沒閒著?不是讓老二管著府裡的事嗎?”
巴忠咂摸下嘴,嘆道:“回大人,那小子……哪能管好府裡的事?奴才讓他下鄉去了。”
韋順卿瞥了夫人一眼,隨即笑道:“什麼事?”
“大人!遲家姑爺來了!”巴忠神色穆然地在兩位主人面上掃了一下。
韋順卿倒沒料到遲自越竟這麼快就進京了,難道這小子這時候居然還堅持那意思?一時心裡憤懣,看向夫人的目光卻又柔和起來,曼聲道:“請他進來吧。”
張夫人本該離開的,因為擔心女兒,卻還是猶豫著沒有走。韋順卿卻也想著能拖延一時是一時,也不便讓夫人知道什麼,自也沒讓她離開。
遲自越快步走進,行的依舊是門生之禮。韋順卿輕咳幾聲,眼光向他微厲地一掃,隨即看向夫人。
遲自越見張夫人在內,略略猶豫,只得行了翁婿之禮,改口稱呼岳父、岳母大人。
一番簡單的寒暄,張夫人聽說女兒並未跟著回京,雖是奇怪而不滿,但想到丈夫一向誇獎這個女婿人品,或許他這般急急趕來,只是來打探訊息幫他們一把的,心內略安,也便離開了。
“恩師——”遲自越見張夫人離開,站起,向韋順卿恭敬地躬身。
“你!”
韋順卿一雙略略渾濁的雙目怒瞪著遲自越。遲自越並不畏懼,只坦然地回看著他。
“你現在還是那個意思?”
“是。學生此次進京 ,正為此事。”
“你!”韋順卿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只用力去捋自己下巴的鬍鬚,卻還是氣得胸膛一起一伏,但又強壓怒火,道,“你這時候提出和離,是要落井下石了?”
“恩師大人,學生不敢!縱然解除婚約,學生也一輩子是您的門生!朝內局勢發展到這一步,學生也只是在進京路上才得以聽說。恩師大人,目前朝中局勢雖未明朗,但您本不是眷戀權位之人,閱歷又豐,如果事情真到了那一步,您只需抽身早些,必能避禍。學生也只是作為旁觀者,略提醒一二而已,又豈能有什麼助益?況且,這件兒女之事,學生只是請恩師私下裡解決,決不願引起恩師大人的困擾!”
韋順卿不想提這件煩心事,只道:“哼!一朝天子一朝臣,老夫自然知道。只是,人在朝堂,就是不想捲入是非,也是身不由己啊!能不能保住這個位子還在其次,更重要的是不要連累家人。”
“恩師大人所言極是。依學生愚見,此事暫時尚不會更惡化,大人一向謹小慎微,聖上對您也一向恩寵有加!不管是哪位皇子登上太子之位,也不會全部倚恃世族。幾十年的科舉已深得民心,崛起計程車族力量也日益壯大,未來的太子殿下自然不可能小視!再者,縱然掌權大臣勢力此長彼消,縱然會影響或削弱恩師大人手中的權勢,想還不至於危及到恩師大人身家性命!”
“身在地方,你倒還掌握了這些!那你說,誰更有機會登上太子之位?”韋順卿帶著欣賞的眼光看著遲自越。
遲自越略想一想,道:“大皇子是庶長子,聖上雖一直寵愛,卻無母族妻族支援,機會不大。趙王是嫡長子,又是最早封王的,仁德寬厚,頗有聖上之風,皇太后也愛惜。魯王雖為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