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懮秘密來到柳家。 在她看來,雲家這樣的小門戶,就算有幾個會武藝的丫鬟,那也是為了方便雲家女拋頭露面做那低賤行商之事,不足為慮。 以文昌伯府的權勢,對付這麼個鄉野出身的女子,輕而易舉。 為了看雲家女低頭,她親自來了。 柳子淮還裝著一副為難的樣子跟雲玄月說道:“江姑娘想見一見你,我不好推脫,只能帶她進來了。” 東跨院的中廳只有兩張椅子,一左一右。 雲玄月坐到其中一張椅子上,江舒懮就坐到了對面。 而柳子淮就站在江舒懮的身邊。 一對二。 雲玄月掃視他們兩人一眼,語帶嘲笑:“如此迫不及待的婦唱夫隨,真少見。” 柳子淮神情一窘,意識到自己站位有些不妥,他連忙解釋:“到底人家是客人。” 你的丫鬟都站你那邊伺候,那他就只能站客人旁邊伺候了。 應該不算什麼大問題。 雲玄月哼笑一聲,“都登堂入室了算什麼客人,我今夜就可以讓地兒給你們洞房。” 反正無媒媾和之事這倆恐怕都已經幹過不少。 話裡盡是嘲諷鄙視,讓柳子淮又尷尬又羞惱。 他把江舒懮秘密帶回來,是因為江舒懮說她有辦法讓雲家女答應他娶她進門而不和離。 他是信她的,一直以來,她說什麼就做到了什麼。 文昌伯府的勢力跟能力,柳家這等門戶想象不到,既然自己家無計可施,那就只能讓江家使勁了。 雲玄月的直白,讓江舒懮又羞又惱。 她進來就盯著雲玄月在看,她以為自己會看到一個相當醜陋的女人。 但對方除了臉上有塊紅斑外,五官卻長得相當不錯。 明眸清冷有神,鼻挺眉秀如刻似畫。 即使粉黛不施,仍可看出膚如凝脂,氣質自成。 女人對女人的容貌向來是最為敏感挑剔。 就算這雲家女臉帶紅斑,江舒懮也不得不承認對方並非醜得見不了人。 但一塊紅斑就盡情破壞了其完美,這是她十分樂於見到的缺陷。 這麼個要容貌沒容貌要身份沒身份,仗著點救命之恩就蹬鼻子上臉的女人,竟敢用言語羞辱她這個京都貴女,江舒優當即沉了臉。 “同為女子,念你出身不高我不與你計較,但你既然已嫁給淮郎,就應多為他增光添彩,而不是說話無規無矩粗鄙不堪,讓他面上無光。” 這話讓柳子淮心裡十分熨帖,他要娶的女子就該是這般懂得為他著想,才是理想賢妻。 “我得淮郞一救,感念其義,心已放開。今日我來,只想與你好好談談,你莫要這般陰陽怪氣,日後我倆終是要共同服侍夫君,鬧得太過,對你沒好處。” 雲玄月挑眉,就這麼看著對方自說自話,沒急著回應。 江舒優見雲玄月不出聲,以為自己的話起了點作用。 於是,她神情更為自在的道:“我雖出身伯府,將來嫁入柳府我會尊你一聲姐姐,此等規矩我會遵從,但你也該有容人之量,不要倚仗恩情讓大家難堪。 若是你配合,你弟弟將來的前途,文昌伯府會出份力去扶持,讓你們雲家在京都也有一席之地。我這般鄭重承諾與你,你可滿意?” 雲家無親無族,雲家女就這麼一個弟弟,必定甚為重視。拿她弟弟來做文章,雲家女豈能拒絕得了這等提攜。 連柳子淮聽到這些話心裡都一定。 雲家姐弟相依為命,哪有跟文昌伯府抗衡的勇氣跟能力。 應該會乖乖順從的了。 雲玄月卻面無表情的問:“若是我不配合呢?” “不配合?”江舒優臉色頓時冷了下來,“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說這句話,別到時後悔都來不及。” 柳子淮心一緊,他還真怕這個脾氣不同尋常女子的雲家女要劍走偏鋒。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要是幫著江舒懮說話,很可能會讓雲家女更為逆反。 他只能懸著心,又有些道不明的竊喜,觀看兩個女人鬥法。 雲玄月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一側,以手支著側臉,冷冷一笑,“威脅我?” 江舒懮極不喜歡對方毫不怯場的姿態,她下巴一抬,傲然道:“威脅你又怎樣,我與你好好說話你就該知足,別不知好歹的讓人生厭。 小小一個雲家,若是想跟我們文昌伯府過不去,你最好想想後果。”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