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都說有事攤開來說,鎮北侯夫人就一吐為快了。
反正是這大兒媳不要體面,她何須再為其遮掩。
“做為衛家婦,都知道我們衛家第一條家訓是團結和睦不爭長短。這是我們武將世家能傳承至今的立家之本,衛家族人友愛世人皆知。”
“而你,自始到今都不具備做為宗婦的胸懷。你心裡眼裡有的,都是你自己。大房的利益由家規劃定,從來不是靠爭得來,你不過是過早把侯府當成你囊中物,容不得任何人瓜分利益而已。”
“不是,我沒有,不是這樣的。”被說中心思的蘇氏連聲否認。
“母親您不喜兒媳,看兒媳所為都帶著批判,兒媳不管如何做,在您這裡都是錯。”
她的委屈似乎巨大:“陽哥兒三歲就沒了爹,兒媳剛生曦姐兒幾個月就承受著巨大悲痛,用了幾年時間才緩過來。那會兒兒媳確實因著心頭悲痛鬱結,在妯娌面前說了些不該說的話。但兒媳並沒有獨霸侯府之意,母親也從未讓兒媳掌管過侯府,兒媳又如何表現胸懷。”
慕玄月聽得眯了眼,這位大嫂是不是以為自己挺聰明,覺得這麼說就能在情理上佔上風。
可在她這裡,卻是坐實了難堪宗婦之任的品性。
胸懷可不是靠掌管什麼去體現。
日常一言一行,都關係著個人品格。
連這點都不明還狡辯,只會更顯不知自省。
她看向婆母,果然婆母又氣上了。
她連忙倒茶讓婆母降火。
有貼心的小兒媳在,鎮北侯夫人也有所剋制,儘量保持理智與這慣會避重就輕的大兒媳扯個明白。
“在衛家,寡婦不是個例,白髮人送黑髮人亦是常事,你不必拿這個做藉口。我們衛家承受失偶傷痛的人不少,除了三房,沒有哪一房的人能齊齊整整,可有誰像你這般拿寡婦身份說事。你死了丈夫看不得兄弟妯娌和睦恩愛,出言挑撥是你心胸狹窄心存不良,不要再拿我大兒的死來遮掩你的卑劣行徑。”
現如今,他們大房為國犧牲了個大兒子。
二房不但兄弟沒了,還死了二兒子殘了三兒子。
三房因著兒子年紀小,還沒上過幾次戰場,得以儲存血脈完整。
四房兄弟也死了,兒子也殘了一個。
家裡這麼多失去枕邊人的人,可沒有誰因此對沒失去的人心存不忿不平,盼著他們跟著不好。
唯有蘇氏,無良而不自知。
現在還輕描淡寫歸咎於悲痛鬱結。
徹底失望的鎮北侯夫人,用詞愈發不客氣。
蘇氏捂嘴又哭,婆母居然說她卑劣。
這樣的評價讓她日後還怎麼做人。
然而她婆母還沒說完呢!
“你挑撥二房妯娌失和,兄弟生分,對質之下你裝病倒。庶房兄弟姐妹你統統看低一眼,懶與交集。苛待妾室庶子,非打即罵還禁食。此等種種,無一例外說明你不配為我衛家宗婦,我又如何會讓你這樣的人來執掌侯府。”
慕玄月聽得皺眉,蘇氏竟然如此不堪,婆母這些年豈不是扛得辛苦。
要不是今日這撕破臉場面,還真的是無從得知這些。
說了一截就沒有再留一截的道理,鎮北侯夫人開始對大兒媳的怨處一一駁斥。
“連小叔子成親你都諸多意見,看不得聘禮豐厚。也不想想,聘禮之中有多少是我小兒子用命拼來的戰勝品和御賜獎賞,他的功勳比他英年早逝的大哥大得多。且我小兒娶的是明嘉公主,受得起的聘禮又豈是你這般上不得檯面小家子氣的女子可比。”
再得個上不得檯面小家子氣的評價,蘇氏哭得更委屈了。
大兒媳怎麼哭鎮北侯夫人都不管,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