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言問道:“梁愛卿以為浩兒所言如何啊?”
這等牽涉到奪嫡之爭的案子哪有那麼好審的,天曉得這幫子急紅了眼的皇子們會生出啥事端來,梁思翼自打接了此案之後,可謂是菜飯不思,每日裡都在思忖著如何將此案辦得乾淨些,只可惜絕大多數嫌犯不是朝臣便是太子身邊的宦官之類的人物,沒有聖旨明示,梁思翼哪有可能去傳這些人到庭,先前冷眼旁觀諸皇子相爭得如此慘烈,自是更沒了底氣,待得聽到弘玄帝發問,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可又不能不答,只得躬著身子回道:“若能得陛下恩旨,準臣便宜行事,微臣自當鞠躬盡瘁而為之。”
“唔。”弘玄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沉吟了片刻之後,接著問道:“梁愛卿須多少時日審結此案?”
“這個……”梁思翼哪敢自報個時限,萬一完不成任務的話,那豈不是自尋死路,這便遲疑著不敢回稟。
“父皇,案情本就已分明,又何須再審,此際便是結案之時,萬不可輕縱了逆賊!”一見到梁思翼那等遲疑狀,蕭如義可就急了,就怕拖延時日之後,夜長夢多,這便站將出來,高聲嚷嚷道。
“是啊,都已審明的案子還如何個審法,梁大人這不會是妄圖包庇賊逆罷。”
“沒錯,案子已明,自該早做決斷,勿使賊逆得脫。”
“蜀王所言,至理也!”
二皇子一系的官員人數眾多,這一群起附和蕭如義,聲勢自是浩大得很,滿大殿頓時又糟雜成了一片。
“爾等瞎嚷嚷個甚,莫非忘了君前不得失禮之規了麼,荒謬!”就在二皇子一系官員們鼓譟正歡之際,卻見白髮皓首的老太師林國棟從一旁踱了出來,毫不客氣地喝斥道。
林國棟乃是三朝元老了,這些年雖已不常在朝中露面,可威望卻是還在,他這麼一站將出來,群臣們登時便全都啞巴了,沒有誰敢跟其當面頂撞的,便是蕭如濤與蕭如義兄弟倆也沒那個膽,儘管滿心的不甘,可也只能退到了一旁,低著頭,一派恭聽林國棟訓示之狀。
“老太師對此案可有甚法麼?”弘玄帝顯然也沒想到林國棟會在此時冒將出來,不由地便愣了一愣,可很快便反應了過來,溫和地一笑,試探地問道。
“陛下,老臣冒失了,實乃諸臣工鬧得太不象話了些,此案陛下既已交予梁大人主審,老臣以為結案與否自該是以梁大人所言為準,不過區區一個小案而已,該如何查便如何查好了,何須爭議如此,此老臣之愚見耳,還請陛下乾坤獨斷為荷。”林國棟喝斥完群臣之後,這才轉身面向弘玄帝,一躬身,朗朗地說道。
林國棟此番話語頗有些子倚老賣老之嫌疑,不過麼,他也確實有這個資格,縱使弘玄帝身為帝王,也不好當面反駁他的意見,只得自嘲地笑了笑,沉吟了一下,凝視著梁思翼道:“梁愛卿,朕便給爾十日時間好了,準爾便宜行事,無論涉案者誰,梁愛卿都可拘而問之,回頭朕便給爾旨意,望愛卿莫辜負了朕之厚望。”
“臣領旨謝恩,臣自當按陛下旨意行事,斷不敢有失。”梁思翼儘管百般不願再審理此案,可卻無從推託起,只能是跪倒在地,硬著頭皮謝了恩。
“嗯,愛卿之言朕記住了。”弘玄帝饒有深意地了梁思翼一眼,語氣略顯曖昧地說了一句,緊接著便站起了身來,向後殿行了去。
“退朝……”侍候在弘玄帝身旁的司禮宦官高大成一見弘玄帝起了身,緊趕著拖腔拖調地宣了一嗓子,而後疾步跟上了弘玄帝的步伐,匆匆行進了後殿之中。
一場火藥味十足的朝議居然就這麼不了了之了的,說是半途而廢也絕不為過,一眾朝臣們縱使再有旁的心思,至此也全然無用了,不得不議論紛紛地往殿外行了去,立場不同者神情自是各異,真可謂是幾家歡喜幾家愁,誰也不清楚此案最後將會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