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如同噴泉般狂湧了一地。
“全部清除,一個不留!”那名為首的黑衣漢子壓根兒就沒去牛寶的屍體,一揮手,對著身後的一眾漢子下達了格殺令,頃刻間慘嚎聲便在空曠的牢房中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宛若地獄殺場般恐怖……卯時正牌,天邊剛露出一絲的魚肚白,除了些早起忙活的勞苦者外,整個中都城尚沉浸在夢鄉中,偌大的項王府亦是一派的寧靜,然則蕭無畏卻是早就便起了的,不單練完了趟拳腳,甚至還好生梳洗了一番,此際已是端坐在書房裡,起了書來,只不過拿書的手似乎良久都不曾翻動過一頁,很顯然,蕭無畏的心思全然不在書上。
三天了,已經三天了,居然連一絲的波瀾都沒有起,這完全出乎了蕭無畏事先的預料之外,不單太子那頭沒動靜,齊、寧二王也全都按兵不動,這令蕭無畏不禁有些子心焦不已的——沒錯,自個兒此番用心確實過於明顯了些,蕭無畏原本就沒指望能瞞得過各方的推測,然則蕭無畏卻也並不在意,只因蕭無畏相信,只要將一根肉骨頭投進惡狗群中,必然會引來惡狗的死拼,哪怕這幫惡狗明知道丟骨頭的人絕不壞好意,也同樣不會不出力去拼,除了因是那根肉骨頭本身著實誘人之外,更主要的是這幫惡狗們本身就處在你死我活的境地上,就算沒有這麼根骨頭,他們一樣要見個生死,說穿了,這麼根肉骨頭不過是給惡狗們一個死拼到底的契機罷了,可如今呢,這群惡狗居然都保持著冷靜,反倒令蕭無畏這個丟擲了肉骨頭的人有些子起叨咕了。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沒理由所有的惡狗都能忍得住誘惑,這其中必然有蹊蹺,只是這蹊蹺何在蕭無畏卻是想不明白——這三天來,蕭無畏無時不刻地都在琢磨著其中的奧妙,可惜到目前為止,蕭無畏還是沒能搞清其中的關竅之所在,不單蕭無畏感到奇怪,便是林崇明對此事也有些子拿不太準,只是勸蕭無畏保持冷靜,切忌盲目出手。
冷靜自然是必須之事,蕭無畏想做的僅僅只是讓惡狗們去爭、去鬥,卻絕不是自己也跳進場中跟惡狗們一塊去胡攪,這一點蕭無畏始終沒忘,只是如今這麼個沉悶局面下,要想做到真正的冷靜又何其難哉。
是肉骨頭本身的誘惑力不足麼?應該不是!蕭無畏可以肯定地說,京兆府尹這塊肥肉沒哪隻惡狗能抵受得了其之誘惑的,這道理很簡單——京兆府管的便是京師的治安事宜,雖說京兆府尹官難當,可若是諸皇子們能將此官職牢牢掌控在手的話,行事的便利自是不消說的了,這一點從齊王蕭如浩近來的順風順水便足可見一斑,既然如此,那問題究竟出現在何處?蕭無畏不分明,可隱隱覺得除了自己這麼個攪局者之外,還有幾雙不見的手在其中晃動著。
“殿下,出大事了!”就在蕭無畏捧著書本沉思之際,一頭大汗的寧南從外頭急急地闖了進來,氣喘吁吁地說道。
“嗯?”蕭無畏心頭一凜,眉頭便皺了起來,冷哼了一聲。
“殿下,昨夜詔獄發生血案,全獄死絕,不單牛寶等人死了,牢子也一個都沒能活下來!”一見蕭無畏臉露不悅之色,寧南忙後退了小半步,躬身稟報道。
“什麼?這訊息確實?”蕭無畏一聽此言,眼珠子便瞪圓了,丟下手中的書本,霍然而起,驚疑地追問道。
“訊息確鑿無疑,據屬下所知,此事乃是詔獄交班牢子發現的,如今現場已被五城巡防司衙門封鎖了起來,屬下是透過五城巡防司裡的人手打探到的訊息,這一得知便趕將回來,尚不知進一步情況究竟如何。”寧南自是知曉此事重大,緊趕著便將自己所知說了出來。
“竟有此事,誰幹的?”蕭無畏眉頭緊鎖了起來,在書房裡來回踱了幾步,語氣中滿是疑惑地呢喃著,一時間竟有些子茫然了起來,實不知此事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按理來說,此等血案一發,事情已斷無再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