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趁著下人們忙碌的當口,拉著蕭無畏的手早已坐回了原位,待得見唐大胖子入了坐,這便微笑地說了一聲。
照顧?誰照顧誰啊,瞧老孃這話說的!蕭無畏眼瞅著唐大胖子能坐著喝茶,自己卻只能老老實實地侍立在柳鴛身旁,一隻手還被自家老孃跟牽小孩一般地牽著,心裡頭不免有些子不平衡,惡狠狠地朝唐大胖子翻了幾個大白眼。
唐大胖子眼睛尖著呢,自是瞅見了蕭無畏的不自在,心中暗樂不止,眼珠子一轉,壞水可就冒上來了,上下嘴皮子一磕,話便滔滔不絕地說開了:“王妃娘娘,您可不知道罷,這一路事情還真不少呢,先說那‘關中三寇’……”
唐大胖子別的本事不好說,那口才絕對是一流,完全就是長舌婦的水平,這話一說起來就沒個完了,從“關中三寇”說起,一直到燕西“北大窪”,又扯上燕西的生意經,牛皮吹得山響,說到驚險處,還沒忘繪聲繪色地細細描述一番各方動態,聽起來簡直就跟說書似的,鬧得柳鴛臉色數變,蕭無畏直翻白眼,即便是沉穩如蕭睿也偶有動容之時,至於那些侍衛在廳中的王府下人們則早已聽得眼都發了直。
“胖子,說了那麼多,你口不渴啊,趕緊喝茶。”蕭無畏多精明的個人,哪會不知曉唐大胖子這是故意在整自己,心裡頭自是惱火萬分,趁著唐大胖子喘口氣的當口,陰惻惻地吭了一聲。
“嗯?”唐大胖子沒吱聲,倒是柳鴛眉頭一豎,斜了蕭無畏一眼,那不善的神色登時便令蕭無畏無可奈何地聳了下肩頭,乖乖地閉上了嘴。
唐大胖子好不容易逮著這麼一個作弄蕭無畏的大好機會,哪肯就此放過,哈哈一笑,趁機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又呱噪地說開了,大吹大擂間,聽得蕭無畏直起雞皮疙瘩,也就是唐大胖子敢吹,其實很多事唐大胖子壓根兒就不清楚底細,可架不住人臉皮厚,啥都能自編自導地吹個稀里嘩啦地,還不帶半點磕巴,這一吹就是半個多時辰也沒見其有消停下來的跡象,到了末了,知曉不少真相的項王蕭睿也實在是有些子聽不下去了,不得不出言打斷道:“賢侄這一路辛苦了,先下去休息一番,今晚本王設宴為爾洗塵好了。”
唐大胖子可以不在乎蕭無畏的怒氣,可卻不敢跟素性威嚴的項王較勁,這一聽蕭睿開了口,自是不敢再胡纏,忙不迭地站了起來,躬身遜謝了一番,先行退出了大堂,蕭無畏倒是也想走,可惜柳鴛始終拽著他的手不放,只能眼巴巴地著唐大胖子瀟灑而去,心裡頭不禁有些子惱火,尋思著改日定要從死胖子身上找回點本來不可。
“咳,咳。”唐大胖子剛走,蕭睿便假咳了幾聲,這便像是個暗號,王妃柳鴛隨即站了起來,略帶不滿地橫了蕭睿一眼,旋即回過了頭來,鬆開了握著蕭無畏的手,慈愛地笑著道:“聽聞畏兒此番不僅販回了馬,還騙回了個大姑娘,娘這就去,是何等樣人,竟將我家畏兒迷得不知歸家了。”
汗,大汗,狂汗!蕭無畏一聽自家老孃如此出言打趣,立馬渾身的不自在,可又不知該如何解釋才好,只能是尷尬地訕笑著,好在柳鴛倒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笑眯眯地審視了蕭無畏一眼,領著幾名婢女自行去了,偌大的廳堂裡就只剩下蕭無畏父子倆面面相對。
“燕西的事爾做得不錯。”蕭睿沉默了良久之後,突然開口稱讚了蕭無畏一句,這可是破天荒第一回來著——從小到大,蕭無畏就沒能從蕭睿這兒討得好,表揚自然是從來沒有過的,板子倒是捱了不老少,這冷不丁聽蕭睿這麼一讚,還真將蕭無畏嚇了一大跳,忙不迭地退開一步,躬著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