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這間屋子本來就是用來私囚或刑審敵人的,四四方方的一間,並不大。
雖有桌椅,卻滿是灰塵,破舊不堪,連坐都沒法坐;倒也有一張舊床,把木槿他們丟進來時,甚至還丟進來一床新鋪蓋。
一間囚室,一張舊床,一卷鋪蓋,還有一雙年輕的男女,在這冷森森的屋子裡……
木槿嘆道:“我原來以為慕容琅只是嘴髒,原來心更髒。早知道就該用恭桶刷子好好刷刷她的嘴巴和身子才對。”
樓小眠笑了笑,“或許,有這個機會吧?”
木槿抬眸,“因為……她也在擔心?”
樓小眠提過胡亂扔在床上的鋪蓋,不緊不慢地展開被褥,說道:“皇上受傷,被迫北行,若雍王能掌握絕對主動權,那他的前程,慕容琅的前程,豈不正該錦繡一片?”
木槿接過被褥一角,彎著腰吃力地和他一起鋪被,口中亦隨之分析道:“可她在擔心雍王安全,甚至顧不得將我們押送得更遠些,便匆匆離去。看來皇上的境況比我們想象的要好得多。”
樓小眠微笑,“那是皇上。若雍王不能一擊成功,又無強有力的外援,兵敗那是遲早的事。”
木槿眸子冉冉轉動,“樓大哥認為,雍王會不會有外援?”
樓小眠頓了片刻,答道:“不知。但臣敢斷定,不論有無外援,雍王這輩子都無法遂心如意。”
若靠外援得償所願,終不免為外援所制。當年許知言藉助慕容家的力量得登大寶,便不得不重用慕容氏,終至其滿門權貴,難以駕馭。
何況許從悅篡權奪位,又無法與許知言以嫡子繼位的順理成章相提並論,如何堵得悠悠眾口?又如何令朝中文武大臣心服口服?
木槿嘆道:“從悅……許從悅到底哪根筋搭錯了?自己作死不算,還要拖著我們一起作死?”
二人都不是鋪床疊被的人,費了好一番手腳,總算床鋪好。
樓小眠掀開被角,“別想了,先上床去睡一覺,好好養養精神。”
木槿看向他的神情便有些古怪,“我精神好得很呢!難道不該樓大哥去睡麼?”
這樣花朵般清美又柔弱的男子,本該她多多照應不是?
樓小眠便冷冷睨她,眉目間又有了怒意。
正與上午和她置氣時的神情一樣。
木槿連忙坐到床上
,脫靴。
半圓的身子看著很笨拙,而那靴子秋水昨晚便試過,脫不下來。
連秋水都脫不下來,她隔著那麼個大肚子,腰都彎不過來,自然更脫不下來。
樓小眠等了半晌,見她還在折騰,低頭時才看清那腫脹的腳,頓時皺眉。
剛舒緩下來的面龐便又冷了幾分。
木槿相當無辜,嘆道:“樓大哥,你看,不是我不想睡。”
樓小眠便也坐到床邊,叩著床沿道:“你先躺下。”
木槿已知樓美人看似溫柔,倔脾氣真發作起來可比許思顏兇悍多了,只得聽話躺下。
正打算連著靴子睡時,卻覺腳踝一緊,竟被樓小眠捉到膝上,緩緩地按捏著,然後一點一點地設法褪下她的靴子。
木槿覺出微涼的指掌與自己肌膚親密相觸,不覺紅了臉。
但樓小眠神色專注,動作自然,並無尷尬之意,只蹙眉低嘆:“腫成這樣還嘴犟!若有機會逃時,憑你這腿能跑得快?”
木槿握拳在唇邊咳了一聲,悄聲笑道:“樓大哥在附近是不是有朋友?倉叔應該能在附近找到救兵吧?”
樓小眠淡淡而笑,“京城附近奇人異士原也不少。我做了這麼久的官兒,自然也認得幾個。也不知倉叔能不能找出兩三個厲害的前來相救。”
他又看向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