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路尚有府中侍從下人,見慕容依依走過,連忙低頭屏息,恭敬行禮。
只是待她走得稍遠,看她在乳母丫鬟們扶持下如風中落葉般的蕭索身影,神色都開始有些異樣妲。
無人不知太子盛寵慕容良娣。
俗有云,小勝勝新婚。此時正該互訴衷腸兩相繾綣之時,她卻在太子的預設下,被太子妃捋奪掌管內務之權。
並且,憑她怎樣病弱無力,太子都沒有相伴安慰,甚至輕易便被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太子妃叫走了。
一陣秋風吹來,有泛黃的梧葉飄下,隱隱伴著哪位老僕悠長的嘆息。
“這太子府,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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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多久沒踏足鳳儀院的許思顏,被木槿一徑拉入了鳳儀院。
木槿愜意地喝著秋水奉上的茶,嗅著如煙燻起的龍腦香,見許思顏四下打量,才記起這裡是自己的地盤。
雖然同在太子府裡,對於許思顏來說,卻是個絕對陌生的地方。
她吐吐舌,將自己的茶盞遞給他,環過他的腰輕笑道:“大狼,你看我這裡住著可舒服?”
這鳳儀院是她嫁過來前,吳帝許知言親自過來挑的院落,自然寬敞華麗,清雅不俗,加上她自己嫁妝豐厚,明姑姑、青樺等閒來無事只想著怎樣讓公主過得更舒適些,於是一應陳設無不美侖美奐,極盡奢華,便是許思顏自己的臥房也有所不及。
許思顏正渴,遂喝兩口木槿喝過的茶,眼光瞥過窗外,已帶過促狹笑意,“也不一定。每日裡推窗便見院裡那兩叢呆呆醜醜的木槿花,多掃興!”
木槿怫然不悅,“嗯,木槿呆呆醜醜,於是你每日裡陪你的依依動人、姍姍可人看牡丹芍藥去!”
許思顏握住她的手,輕笑道:“我是說,我素常住在書房的時候多。”
木槿靜了半晌,說道:“你在書房裡找美人侍寢的時候也多。”
許思顏愕然,眼見她似要抽出自己手來,連忙握緊了,笑道:“我是說,我忙起來時,連自己臥房也常十天半個月不住的。除了宮裡,便是書房裡,總有忙不完的事。我看你也閒著無事,不如時常去書房陪我?我那裡地方也大,夜間也儘可也睡在那裡。”
木槿不屑道:“什麼髒的臭的女人都睡過的地方,叫我睡?不然你天天忙你的去,我依然去宮裡陪父皇下棋說話兒。”
許思顏早知她要強,再見識她今日手段,曉得今後自己後院不會那麼太平了,便覺有些頭疼;再往深處思量,品出其中酸溜溜的醋意,卻又覺得欣喜。
他笑道:“嗯,我忙完了,也去陪父皇下棋說話兒,一家子聚在一處,多熱鬧!”
兩人正說笑時,那邊秋水過來稟道:“太子,太子妃,宮裡的李公公來了!”
話未了,李隨已在兩名小太監陪同下緩步踏了進來,躬著身子笑道:“太子、太子妃可回來了!皇上真真牽掛了許多日子了!”
他說著,上前要行大禮時,許思顏已急叫人扶住賜了座,木槿早令人奉了上好的清茶來,笑道:“有些日子沒見,李公公倒是愈發精神了!”
李隨是當年跟著景和帝的心腹,當今的吳帝許知言也是他看著長大的。
如今年老,許知言本讓他呆在宮中頤養天年,但李隨是個歇不下來的,依然只在許知言跟前侍奉。許知言少了他也覺諸多不便,遂由著他呆在身畔,卻免了他在跟前立規矩,連見了尋常王公大臣都不必行禮。
許思顏、木槿久知他與旁人不同,故對其向來敬重有加。
李隨坐了,笑道:“這太子府老奴也來了許多次了,只想著到書房見太子,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