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淡淡道:“她到我這邊,倒比在太后那邊更勤快!上回咱們打聽她底細,怎麼沒聽說她在太后那裡除草掃院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故意折磨苛待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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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羅網,世事且看木槿榮(三)
明姑姑咬牙切齒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苛待!哼,如今便是叫他們知道咱們苛待她又如何?太后擺明了想害咱們,仇隙既然結下了,咱們橫下一條心來,便不怕別人說!”
想著今日若不是木槿機警,指不定又是一場驚天禍事,或者身敗名裂,或者小命不保,再不知會是怎樣陰暗的算計…禾…
她想想都後怕,便愈覺公主處置得高明。
慕容依依陷害之事有憑有據,以此為由與慕容氏決裂,便是多少人指責皇后不孝,亦能找到藉口堵回去。總不能叫一國皇后為孝道賭上自己的性命吧?你不慈我不孝,鬧開了大家沒臉。
從今後明刀明槍和慕容氏對上,總比拘著婆媳之禮受人擺佈還得捏著鼻子賠笑臉強。那樣的腌臢氣再受個幾年,氣出個不孕不育,可就真趁了那些人的心了妲!
明姑姑還在想著怎樣防範太后,木槿已經轉身出了殿宇,到香頌等除過草的花木間檢視。
如煙兀自站在屋內向外察看,思忖著說道:“娘娘,香頌姑姑不僅除了草,還修整過花枝,我看她拿剪子在幾株花木邊折騰過一陣。”
木槿怔了怔,“連園丁的活兒她都搶去了?都修什麼花了?”
“那些盛開的槿花、紫薇都修過。興許是修去那些快凋謝的花兒?”
木槿側頭一打量,便看到牆角邊的蜀葵,如今正是盛綻的季節,下方卻分明有著凋零的花朵並未修剪。
難道不成香頌在這些花樹上動了手腳?
可到底什麼方法,可以令屋內的禮服著火,給她理由奔去德壽宮,送她一個天降惡兆的名頭,以應和他們施下的毒計?
木槿問:“可曾留心香頌都修剪了哪些花木?”
如煙為難道:“我們都在屋裡,倒也不曾留心。”
如煙旁邊的另一侍兒卻向外一指,說道:“奴婢昨日落枕,倒是不時抬頭張望張望,活動活動脖子。雖不曾留心香頌姑姑修剪哪些花木,但倒是看到香頌姑姑幾次站在那株薔薇邊,不知在做什麼。連屋裡喊著火,滿屋裡人忙著滅火,她還在那邊拿剪子在枝上剪著什麼……當時還想著香頌姑姑修枝修得太入神呢!”
她的神色轉過些微疑惑,“可奴婢明明看到她早就修過那株薔薇了呀,難道修忘了?”
“修忘了?”
木槿嘲諷而笑,凝神觀察著那株薔薇,慢慢從枝椏間挑出幾縷粘連於樹皮上的深褐絲線,看著整齊的剪斷處,慢慢道:“明姑姑,你和織布去把那兩名宮女分開審訊,就說香頌已經招了,是她們兩個收了慕容柔妃的好處燒的禮服,不但她們會丟命,連家人都會受連累,看他們怎麼說!”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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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思顏回到瑤光殿時,整座殿宇靜悄悄的,連周圍的知了都沒了聲息。
外面的宮人倒是如常迎候,但他似不能阻止心頭的陣陣發緊,倉皇般問道:“皇后呢?”
尋常宮人再不知午後的驚心動魄,聽他問得急促,不免奇怪,忙道:“回皇上,皇后在裡邊臥著呢!”
許思顏便定了定心神,止了宮人通傳,躡了腳步走過去,輕輕撩起清泠泠的一架琉璃簾子,看向窗前那竹編的龍鳳金絲軟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