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只怨南霜不該滿心裡只記掛太子……她自幼尊貴慣了,豈能容得旁的女子試圖分去夫婿寵愛?妲”
容不得侍妾的存在,自然暗指太子妃善妒。
木槿重回太子府,逐走眾侍姬,打壓慕容依依,卻厚賞知趣遠離的蘇以珊,樁樁件件,的確已坐實了她善妒的罪名。
沒有木槿在跟前橫眉冷對地激怒,許思顏被夜風一吹,頭腦倒冷靜了些。
善妒。
他從她著手清理太子府內院之時,便知她善妒,卻未曾因此不悅,甚至隱約有些歡喜。
不許旁人染指她的夫婿,豈不是證明她心心念念有著自己的夫婿?
他其實遠沒外面傳說的那樣風。流。
他只是曾經荒。唐過。
少年初識情滋味,他一度彷彿已離不開慕容依依,卻又不甘這種離不開。
他的地位品貌足以讓想爬上他床的女子前仆後繼,也便給了他足夠的人選,去證明慕容依依於他,與別的女子並無太大差別。
從府中侍婢,到微服出現於煙花柳巷,他千帆閱遍,終於厭煩,厭煩到寧願住在書房,也不願回自己臥房去面對自己作孽後留下的一堆鶯鶯燕燕。
無法準確說出對於表姐慕容依依究竟是怎樣一種感情,但他知曉以她的家世,他擺脫不了她;何況他早知情。欲滋味,也便不會拒絕送上來紓。解。欲。望的工具。
直到他的目光越來越為那個圓圓臉兒嬌俏可人的少女吸引住,他才恍然看清自己的內心。
他其實和他的父親一樣,厭惡孤單,厭惡枕邊人笑容後的算計。
花團錦簇,眾望所歸,卻依然蕭蕭落落,滿懷孤寂。
只因那孤寂的源頭,不是因為身邊沒有人,而是因為身邊沒有人與你兩心相依。
所幸他的父親沒有得到的,他很輕易地尋到並得到了。
他可以無所顧忌地與她日日調笑,夜夜縱情;他可以對她千依百順,萬般寵愛。
只因這個不聲不響印到心底的女子恰是他的妻子,恰是他差點棄如敝履卻又幸運地握回手中的幸福。
他願給她所有,自然也盼她能給他所有。
若她只是因為善妒容不得沈南霜,而不是因為被揭破兵亂那晚與蕭以靖的私。情而刻意滅口的話,其實……也沒那麼不可原諒。
他忽問向沈南霜:“其實你那晚也只看到了太子妃隨其他男子離去,根本不知曉那男子身份,更不知他們後來去了哪裡吧?”
沈南霜一呆,“是,那晚我留下侍奉太子了,自然無法隨同保護太子妃。不過後來我打聽那男子氣度模樣,應該便是蜀太子蕭以靖。”
許思顏道:“蕭以靖是她兄長,兩人親密些原不足為奇。你何以說太子妃私。會情。郎?無怪太子妃動怒!”
沈南霜再不料許思顏方才還因這話責問太子妃,一轉頭又對自己生了疑心,忙道:“太子妃與蜀太子原就有些流言……我,我只是被打得一時氣急,猜著太子妃有了滅口之心……”
她“撲通”跪於地上,嗚咽道:“南霜錯了,南霜原該忍住他們鞭打,靜待太子來救才對。”
許思顏正待說話時,卻見那邊宮燈明滅,伴著哭聲和喧嚷聲,不由疑惑。
還未及派人過去查探,周少鋒已飛奔而至,叫道:“太子,你快過去看看,太子妃……不好了!”
沈南霜驚愕,許思顏更是打了個寒噤,隨即怒道:“你胡說什麼?她動刀動槍,連我都敢打敢罵,這天底下還能有誰比她更威風!”
周少鋒叫道:“是……是真的!明姑姑一路抱去鳳儀院,一路都在滴血。說……說可能是小產,青樺搶了匹馬,瘋了般奔出府去接太醫了!”
“小……小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