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怕他支援不住掉下去,用衣帶將他綁扣在樹上,才踩住旁邊一根樹椏,替他擦拭額上汗水,問道:“黑桃花,你還支援得住嗎?受不了時,便睡一睡。”
這時候暈過去倒有可能,連死過去都比睡過去容易。
真是個全無心肝的女人。
許從悅無力地看著她,“丫頭,你輕功比我還高,武藝也不會差到哪裡……若我那夜抓了你起了點什麼壞心眼,不知如今會怎樣……”
木槿善良地笑了笑,“如今你就不會被人追殺得那麼慘了!”
因為早就死無全屍了……
許從悅心裡默默替她補完下半句,忍著傷口被牽扯的疼痛先闔目歇息,只盼能儘快恢復些力氣,若呆會還需奔逃,不至於丟臉到要拖累身旁的刁鑽丫頭。
——到底誰傳出的謠言,說太子妃木頭木腦,蠢笨如豬?那些傢伙絕對是瞎了眼呀瞎了眼!
當然,他當初也瞎了眼,活該被木槿當猴子似的耍了半夜。
當然,還有個眼更瞎的,才會把這樣的寶貝當成累贅,丟在自家後院三年不聞不問,還恨不能一掌拍回千里之外,甩之踹之以圖後快……
想到此處時,他不止傷處疼痛,連心口都沒來由地抽疼了下,不覺轉頭看向木槿。
木槿卻全然沒顧得上再看他,傾身貼於樹椏上,仔細往下觀望。
一群黑衣人竟已到了這邊樹林中,松枝火把舉得高高的,正在四下尋覓。
其中一人手中持著只小小鐵籠,正就著火光向內觀察著,說道:“看吸血蝶的反應,他們應該就在這附近。但它為何不是向一個方向飛,而是胡亂撲騰著想出來的模樣?”
另一人大約是那什麼吸血蝶的主人,仔細瞧了片刻答道:“我的小蝶經過特別訓練,一旦吸食了某個人的鮮血,只會往那個人的方向追擊。但畢竟這麼個小蝴蝶,追了這許久沒追到食物,暴躁了想自己出籠子追逐也是可能的。”
旁邊便有一個頭領模樣的刺客道:“不如把它放開試試?”
先前那蝴蝶主人忙道:“不可!這東西可不像貓兒狗兒那般有靈性,出了籠子根本不認我的。這天黑林深的,飛出去能不能找到太子和太子妃咱不知道,但咱們一定是找不回這蝴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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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鴻影,倚天橫劍清風淡(六)【四千字】
那頭領便在納悶,“說來也奇怪,那太子中箭,已經身受重傷,帶著個女人能跑哪裡去?莫非傷得不重?還能將咱們引蛇窟裡去,這份才智倒是難得。舒槨�w襻”
旁邊刺客也道:“是啊,聽聞太子與太子妃向來不睦,這等緊要關頭還肯把太子妃帶在身邊,著實怪異。傍晚小弟遠遠瞧過他們一眼,太子果然如傳說般俊秀得很,只是那太子妃也太過尋常了吧?”
那刺客頭領道:“你們懂什麼?太子妃再尋常,太子也需保著她!有她在,許思顏的太子之位,既有皇帝撐腰,又有蜀國相援,誰能動搖分毫?咱們且不管他,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取了他的頭顱換咱們後半輩子榮華富貴便是!快四處找找,這兩人一傷一弱,還怕跑天上去不成?”
眾刺客都是精神大振,各各點頭稱是,又分散開來四處尋覓。
古柏上的那兩人卻已聽得呆住了崢。
許從悅無辜地看向木槿,木槿無奈地攤攤手,一臉的不忿和不值。
若被追殺的是許思顏,他必定早已自顧逃命了事,才不稀罕她背後的什麼蜀國之援;而她也必定趁亂逃之夭夭,從此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玩夠了再返身來尋許思顏。
若是他沒死呢,她只得繼續當她的倒黴太子妃;若他死了,就得勞煩她為他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