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維希捂住額頭,拉了拉夏洛克的睡袍袖子。
“不用叫醫生,真的沒有什麼大事,我只是……缺鐵罷了。”
這次換夏洛克不理她了。
電話那頭對方不知說了什麼,路德維希只聽到夏洛克冷漠地回了一句:
“我的病人顯然不相信我的醫術……讓考文特醫生過來……什麼,他已經去逝了?”
路德維希最後還是忍不住坐起來,搶過夏洛克手裡的手機,看也沒看通話人的名字,直接按掉。
夏洛克臉上像結了一層冰霜:
“搶人電話可不像是自詡‘有教養’的人該做的事。”
路德維希把手機扔到一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手機順著床單滑到了地上。
但他們誰也沒有想著去撿。
“如果你不想讓我搶,我怎麼可能搶的到?”
路德維希語氣也有一點不好了:
“我說了,我只是有點缺鐵,沒有大礙,我自己的身體我很清楚。”
夏洛克沉默了半晌:
“缺鐵會缺到全身冒冷汗?你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從你肌肉的緊繃程度,你顯然疼得不清……”
他抿著唇,頓了一下:
“而我卻連你疼在哪裡都不知道。”
路德維希臉埋在枕頭裡。
她現在十分想念貝克街那個小房間。
雖然她的臥室會被夏洛克時不時地撬撬鎖,但相對於這裡,貝克街仍顯得十分自由。
在那裡,至少不會有人干涉她安穩地度過她的生理期,她可以趴在床上,一身汗臭地躺一天,然後洗完澡,神清氣爽地出去告訴夏洛克,她只是閉關進行自我修煉。
最討厭被逼著解釋問題了。
“我沒有什麼問題,大姨媽,我只是大姨媽來了。”
夏洛克皺眉,作為英國人,即便是福爾摩斯,也對中國人的典故理解無能:
“哦,維希,如果是你母親來了我還能接受,但相信我,你母親那邊沒有姐妹。”
水深火熱中的路德維希,沒有注意到夏洛克對她家的情況比她自己更瞭解。
她只是煩躁地用枕頭遮住耳朵:
“……脫落。”
“你說什麼?”
路德維希翻了一個身:
“週期性黃體脫落,通俗來說就是生理期……如果你還有什麼問題,請翻書或查詢手機。”
她語氣依然不好:
“然後,請你出去,或者另外給我安排一個房間……我五六年都是這麼過來的,實在不想被人這麼逼問一遭。”
身後有一分鐘,路德維希沒有聽見夏洛克的聲音。
她以為夏洛克走了,於是把枕頭拿了下來。
然後,她就聽見夏洛克輕聲說:“抱歉……我忘記了。”
路德維希話都不想說……忘記?樂世微是偶然撞見她買衛生條才知道她的生理期,夏洛克才不知道呢。
但夏洛克想起的卻是,昨天她在紙牌屋咖啡廳裡,確實提到過生理期的事,還說了“預計自己會疼死”。
這些記憶的的確確在他腦子裡……只是,當他剛才看見她臉色發白,小聲吐息緩解疼痛,卻偏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時,就什麼都沒有了。
什麼都沒有……他的腦子裡什麼都沒有。
他什麼都沒有想起來。
他晶片一樣的記憶力,不僅僅漏掉了她在咖啡屋裡的對話,還連帶卡死了自己信手拈來的醫學知識。
這種完全不能控制自己大腦的情況,他曾說過,不會允許它出現第二次。
但現在……第幾次了?
夏洛克俯下身子,慢慢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