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將氣息喘勻了,重華扯了寢衣披在身上,喊了青鳶準備溫熱的水。
往日裡重華也有早起洗澡的舉動,青鳶不疑有他,帶著小丫鬟們去預備水了。
重華伸出腳準備下地,卻發現自己腿都是軟的。嘆了口氣,咬著牙撐著自己發抖的身體。所以,才需要心理醫生啊。
當初英勇地讓人家給自己個痛快,卻沒曾想留下如此深刻的心理陰影。
可惜陸寧遠已經不在身邊,不然做個心理諮詢還是挺需要的。
重華扶著床架,試了試,勉強站起身。腳卻仍然有些不好使,鞋子沒踩住就甩了出去。
愣了個,重華彎下身去夠鞋子。脖子裡的玉墜滑了出來。
重華愣愣地看著那塊樣式普通看著並不算值錢的玉墜,突然想起那聲“怕什麼”。靜下心來想想,那個聲音……雖然也同樣冰冷,雖然十分不耐煩,可不知道為什麼,卻讓人覺得莫名的安心。
搖了搖頭,眼下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要安安穩穩地讓寧五爺補了缺才行。趕緊離開這裡,一切都好辦。一旦二老爺做什麼傻事牽連到五房,那就不消停了。
“小姐,不好了。顯國公二公子和暗行御史都失蹤了!”青鳶臉色青白地跑了進來。
重華迷茫了個:“失蹤?”
失蹤,是說人不見了,還是徹底失去了蹤跡?人家若是需要查案自然不能在同一個地方停留太久。可若是一點痕跡都沒有了,那就是大事了。
青鳶喘勻了氣,正色道:“據說是離開了城裡。”
重華怔了怔,半晌才緩緩地說道:“二伯父……是讓人耍了。”
“小姐?”青鳶見重華面色凝重,也害怕起來。
“我要洗澡,水好了麼?”重華打斷青鳶問道。
青鳶愣了一下連忙點頭:“都預備好了。”
重華點點頭,伸手讓青鳶將她扶起來,朝著淨房走過去。
前院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了。
寧二爺面色凝重地將客棧翻了個底朝天,可人家店小二已經非常明確地告訴他,昨天住在這兒的客人已經退房走人了。
至於去了哪裡,沒人知道。
“一定是去查案了。”寧二爺這樣說道。
自我催眠也是一個好辦法,打心裡認為暗行御史有公事要辦,這樣才不會清醒過來。
寧大老爺一反常態,淡然地喝著茶,看著寧二爺彷彿站在燒熱的鐵皮上一樣滿地打轉。
其他各房的老爺們剛得了信,正往前院來。個個心裡雖然詫異卻興奮更多些。這幾日因為顯國公二公子的是二老爺得意的鼻子都要翹到天上去了。這回可好,不但人不見了,還捲走了一萬兩銀子。
那可不是筆小數目。這回二老爺肯定吃不了兜著走。別說將功補過了,說不定直接就被逐出家門也是未可知的。
寧五爺捏了一把汗,之前重華說感覺有所不妥他還在埋怨重華到底是外人,不為他著想。如今看來,這個女兒小心謹慎些是極好的。
二夫人彷彿被雷擊中了一樣,已經遣了人透過各種渠道去打探。可無論出去的是誰,回來稟報的都是人去樓空。
寧若琳那邊還沒人去告訴。二夫人讓人鎖了訊息。沒定論之前先不要告訴三小姐。萬一她做出什麼傻事來,就得不償失了。
心中暗自懊悔,怎麼就遂了女兒的心願,促成了這件事。倘若張家那邊留下一絲希望,這會兒也有迴轉的餘地。之前的動作竟是將自己的退路都堵死了。
重華泡在溫熱的水桶裡,儘量舒展自己的身子。
這事出來了,二房怕是沒有好果子吃了。除非那暗行御史當真是去查案,隱身起來。最後的最後能夠記得來接寧若琳過府,否則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