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京府城南,阮志五莊園內,數百僕從盡數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一眾新添補進來的侍衛,各個面帶寒霜殺氣,將昨夜身死的四十幾名侍衛的屍首抬到院落中。一名周身黑衣包裹的黑衣人露出一雙震撼莫名的雙眼,蹲在地上對屍首一一仔細排查。
“如何?”
阮志五看起來很疲憊,雙眼皆是血絲。四名侍女手持薰香爐在阮志五身旁繞行,藉著薰香之氣,淡化空氣中的血腥味。
聽到阮志五的問話,黑衣人搖了搖頭便起身回覆道:“很厲害!每一劍都恰到好處,直刺都是咽窩譚中等死穴。橫切也都是內勁催力,一招結束,不拖泥帶水。”
這黑衣人雖然周身被黑綢包裹不見面容身段,可聲音卻柔和爾雅,是個女人。
說來也怪,這女子應是阮志五的貼身護衛才是。可李煥仙昨夜屠戮莊園,殺了幾十名護衛,愣是沒撞見這黑衣女人。若是撞見這女人,估計李煥仙大機率會遁走。因為這女人功力不俗,基本上與李煥仙旗鼓相當。而李煥仙沒有隨身佩戴天狼嘯月刀,若是想見生死,就必須捨命一搏。
不過就算撞見也無所謂,因為昨夜李煥仙殺性洶湧,除非是一流的暗境高手,否則誰來都得死。了不起受傷後在吃一粒紅丸唄!
李煥仙昨晚殺盡莊園侍衛,無非就是做一件事: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出手就讓你知道,我不是你能惹的人。
“展望春號稱南俠,武功應是楚國江南柔和多變的路子,沒理由這麼霸道直接。”
阮志五雖是金國最大的花販,可早年也是天南地北哪都去,正經是個闖過江湖的人物。對江湖武人的殺人手法多有了解,所以聽著黑衣女人的分析,頓感好奇。
“不錯。”
黑衣女人點了點頭,又仔細看了看兩名被拍碎頭骨的屍體後嘖嘖稱奇道:“頭骨堅硬無比,哪怕死後深埋千八百年都不會腐朽。展望春一掌就能拍碎,這手法,不是江湖人的手法,更像是……殺手!”
縱觀昨夜李煥仙的殺人手法,暗夜潛行狙殺,永遠是一招入死穴,很少出第二招。普天之下,只有殺手殺人時,才會過分追求這種簡潔高效。
為何說過分追求?
因為李煥仙殺人,不是刺身體,永遠是打穴位。一劍刺出去,都是奔著人的死穴去的。江湖武者殺人,本能的反應都是想打身體最大的地方,想辦法讓敵人喪失戰鬥力,隨後在進行擊殺。
可殺手雖然習武,但訓練的體系完全不一樣。武者訓練體系都是儘量將打擊面積擴大,而殺手訓練的體系永遠都是高效簡潔的以點破面。
殺手常年訓練自己的雙眼與出手的精準度,將刺殺的精準度變為本能反應。所以殺手殺人與武者殺人,其實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來。
“殺手?屠龍會嗎?”
阮志五聽著黑衣女人的分析,面色變得更加難看。即使他富可敵國,即使他財能通神,連金國朝堂都有很多嚇死人的大官與他繫結在一起。可一旦招惹了那群沒底線的殺手,阮志五註定寢食難安。
“這手法是殺手,但不是屠龍會的武技。”
黑衣女人摸了摸屍體碎裂的頭蓋骨,搖著頭繼續說道:“掌碎天靈,需要極強的爆發力。一束一展壓縮身體能量是需要時間的,可展望春出掌完全看不到等待的痕跡,就像是……打雷閃電一般,快的驚人。”
“看來我們這位展捕頭,身份不一般啊!”
阮志五擺了擺手,示意身邊繞香的侍女散去。其他侍衛也十分識相的離開院落,只留下黑衣女人與阮志五二人。
看著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阮志五便輕聲問道:“昨日北山花田之事可有結果?”
“查清楚了,是北山二當家自作主張擊殺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