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只於腦海中閃過一瞬,出了洞府,她就在懸崖外見到了周笙白。
雪是忽而落下的,才停沒兩天,野林中的白尚未融化,厚厚地堆積在樹枝上,現下又要面對寒風。
周笙白展開雙翼,懸飛在洞府前不遠處,周圍有他設下的陣法,一旦有人想要闖陣他便能立刻察覺,只是他的心思不在洞內,方才丁清那幾聲慌張呼喊他並未聽見。
巨大的黑色雙翼展開,正好遮住了平水鎮的方向,但從雙翼上方透出的半邊天空可見鎮內濃煙滾滾,像是遇上了火災。
這種天氣,鎮裡的雪都未化,甚少會碰見火災。
丁清在看見周笙白時才鬆了口氣,輕輕柔柔地喊了聲老大,周笙白回眸,那一眼望向她,其中藏著未來得及收斂的憎惡恨意,隨後又慢慢淡化為無奈。
「怎麼了?」
二人同時開口,又同時怔愣。
丁清率先回答:「我做噩夢了。」
此時她看向火光沖天的平水鎮,有些不確定自己做的是否是夢了。
周笙白來到她的面前,將身上還濕淋淋的少女抱在懷中,她方從溫泉池裡出來,可手腳冰涼,衣服也很單薄。薄衫濕漉漉地貼在身上勾勒著玲瓏之體,在被周笙白抱住那刻,才像是冰天雪地裡觸碰到熱源,丁清摟抱著對方。
周笙白問她:「做什麼噩夢了?我方才不該離開的,現在還怕嗎?」
丁清搖頭,她不怕了,只是心有餘悸,總覺得不安。
她問:「平水鎮發生了什麼?」
周笙白沉默了許久,才道:「翎雲來了。」
丁清心下巨震,她想起了自己剛才做的夢。
周笙白眼神晦澀,他極力壓制著對翎雲的恨意,其實從對方剛靠近平水鎮他便發現了,只是翎雲僅放火燒了平水鎮的大神石像,並未現身,周笙白便沒有立刻去尋找對方。
他對翎雲有恨,恨不得將其剝皮抽筋,嚼碎了吞下去,可他也怕這是對方的調虎離山計,他無法拋下丁清去平水鎮探尋蹤跡,只能看著那一絲殘留在大神石像上翎雲的氣息慢慢被大火燒盡。
丁清察覺到周笙白的身軀緊繃僵硬,她心裡也疑惑、慌張,可還是輕輕拍著對方的後背,踮起腳透過周笙白的肩,可見平水鎮的大神石像正在燃燒。
若翎雲曾來過,那她做的那個夢便有跡可尋了。
可是他如何會到中堂來?
中堂與南堂戰火不休,他竟然孤身一人來到窺天山外。
之前翎雲對周笙白避之不及,現下又故意透露自己的蹤跡……
「他還在平水鎮嗎?」丁清問。
周笙白搖頭,他已經察覺不出對方的氣息了,翎雲未必真的離開了,可也不在周笙白能感知範圍的邊界,他好像只是現身一剎,故意弄出點動靜。
周笙白對翎雲忌憚,翎雲又何嘗不對他有恐懼,沒有人敢輕易將自己暴露在敵人面前,除非另有陰謀詭計。
平水鎮中的百姓見大神像著火,有不少人從屋中跑出,衝到了石像面前,那火焰順著石像往天空燃燒,久久不能熄滅。
「還有七日。」周笙白輕聲呢喃,不論對方有什麼陰謀,他只差七日時間。
山外寒風凜冽,周笙白將丁清打橫抱起,背對著平水鎮的火光回到洞府,外面太冷了,小瘋子渾身濕透,吹不得風。
他將丁清放在石床上用軟被裹緊,動作溫柔,臉色卻因翎雲一事很難看。
丁清睡前告知了周笙白她在溫泉池裡做的那個夢,周笙白眉心輕皺,手掌安撫地順著她的脊背,哄她睡下:「清清別怕,你不是說過他害怕我嗎?有我護著你,你不離開這座山,我不離開你身邊。」
是啊,翎雲懼怕周笙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