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笙白當時正聽說周璦死了,來瞥一眼她的墳,而後就看見一邊哭著畫符捉鬼,一邊安慰自己不怕的毛丫頭。
他救了她,之後不止一次的救過。
周笙白認為,跟著周椿有惡鬼可以吃,吃了惡鬼,他窺天山上的小白花會養得很好。
周椿大約是認為,她這個怪物舅舅,還有人性的一面,基於親情,幫助她甚多。
而後漸漸,那個什麼也不懂的小姑娘長大了,也能獨當一面,不怎麼愛笑,也不會哭了。她保留的唯一過去特質,大約就是還喜歡穿顏色鮮麗的衣服,是打眼的紅裙。
周笙白心不在焉地聽著周椿給他說成親需要注意哪些細節,思緒漸漸從很久以前飄回到現在。
院子外一陣又一陣的貓叫聲,不是貓發出來的,是丁清在逗貓。
他嘴角緩緩勾起,抬起手想在周椿的頭上拍一拍,手指動了動後他又想,這樣拍過之後算什麼呢?乾脆還是放棄了。
「都按你說的做。」周笙白打斷了她的喋喋不休:「你瞭解的如此細緻,可想過何時嫁人?」
「啊?!」周椿一時愣住,周笙白眉心輕蹙,失了耐心:「算了,與我無關。」
說完,他便朝外走去。
周椿站在會客廳內失神,她二十多了,蘇威也提過幾回,周椿沒想好,如今周笙白無意間提起,倒是讓她起了些心思。
舅舅應當是把她當成家人來看了。
丁清逗貓逗得正歡,周圍還有幾個周家的弟子遠遠地朝她看,眼神不善,但都沒有上前。
他們聽黎袁峰說過,年前中了五洩咒,好像就和這姓丁的女鬼有關。
然丁清完全不記得,她幹完壞事就忘了,那幾個誰是誰,以前有無碰過面她也不知道。
周笙白將婚事交給周椿,便要帶著丁清離開。在成親之前,他們會一直住在雲川城的客棧裡,因為還得量身長,製衣裳,恐怕一些嫁娶所需的聘禮嫁妝一類,還得他們來挑。
出周家大門時,丁清對周笙白道:「周堂主家院子裡的貓真有意思。」
「怎麼說?」周笙白問。
丁清笑盈盈的,鹿眼彎成了月牙狀:「我見它們一直叫,就問黎袁峰這是怎麼了,黎袁峰告訴我,是它們想要配偶交合。」
說著,她雙掌互相一拍,周笙白細眉微挑,直覺這個話題走向不對。
「我因好奇提起過一隻貓來看。」丁清眼中笑意更濃,也沒有半分羞澀:「那是隻公的,原來貓的那裡有倒刺!」
周笙白:「……」
丁清嘿了一聲:「哎,老大,你……」
「我沒有。」周笙白打斷了丁清的話,手掌按在了小瘋子的腦袋上,示意她不要繼續說下去了。
丁清本想問他有沒有見過,結果周笙白回答他沒有,是沒見過?
壓在頭上的掌心不輕不重地揉了揉,丁清想明白了,他說的沒有不是沒見過,而是他的沒長。
小瘋子終於安靜下來了。
周笙白瞥了一眼她,只見丁清從耳尖一路紅到了脖子根,粉艷艷地延伸到了衣裳裡面的面板,他突然心頭一跳。
古怪,方才還膽大妄為滿嘴胡話的小瘋子,突然就害羞起來了。
丁清在周笙白不知道的情況下,垂頭瞥了他腹下許多眼,行走時衣裳布料偶爾貼合腿型,丁清越想越覺得不得了。於是她自以為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開半步,離遠了點兒,結果又被周笙白提著後領扯回來。
「你怎麼了?」周笙白問她。
丁清熱得冒汗,什麼也說不出來,只能尷尬地扯了扯嘴角。
周笙白也沒逼問她,手指劃過她的鬢角,指腹沾到了些汗漬後,兩指搓了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