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笙白的雙手緊緊攥著衣擺,指腹來回摩擦玄衣上的煙雲紋。
他記得丁清看他的每一個眼神,周笙白從未在其中看見過輕視, 她很會騙人, 可她在他面前的所有情緒全都直白袒露。
那麼此刻,她有隱藏嗎?
除了他自己, 再沒人碰過他的右足。
丁清左手託著周笙白的小腿,右手握著溫軟的毛巾輕輕擦拭他的腳面, 她此時才發現原來周笙白的腿從膝蓋以下才慢慢布上了黑羽。
黑羽不似想像中的那般柔軟,像是鎧甲似的貼至腳踝, 他的腳踝較常人略高, 沿下是金剛鐵肉般的鷹爪, 指甲色暗鋒利,像是彎鉤。
周笙白眼也不眨, 他沒放過丁清任何細微舉動,小瘋子如她所言, 她不怕他的右足,她將他當成正常人看待。
哪怕眼神中閃過些許好奇,都不算把他看做正常人。
但丁清沒有,她不是一時興起, 也不是試探, 她好似就是覺得落雪的天很冷, 想給他用熱水擦擦,暖暖。
周笙白的眼眸越發深邃,眸中倒映的燭火似乎都滅了,瞳孔收縮,其中滿是丁清的模樣,從她垂掛在鬢角的髮絲,乃至她半蹲的腿,每一寸看過。
目光如火,有燎原之勢。
丁清軟嫩的小手托起周笙白的右足,借著燭火微光仔細擦拭,掌上的鷹爪偶爾彎曲指節,她對危險毫無所覺,反而帶著點兒玩笑似的問:「老大,你是癢嗎?」
她才問完,便被一道黑影撲了過來,腳邊放著的水盆打翻,熱水剎那流了滿地,接觸地面後便不再冒煙了。
丁清只覺得自己腰被勒得很緊,那一瞬像是要窒息了般,頃刻間天旋地轉,仰躺在了柔軟的床上。
她睜圓雙眼,胸腔砰砰亂跳,屏住呼吸,動也不敢動了。
周笙白半壓在她上方,一手摟緊她的背,一手貼著她肋骨的位置,指尖磨蹭,隔著布料揉捏她的腰肢。
「嗯,癢。」他的聲音有些啞,撥出來的氣息都是滾燙的。
但他癢的不是腳心,而是蠢蠢欲動的獠牙。
這世上怎們能有人真的不怕他?還敢深夜捧水蹲在他的床尾給他擦腳,一個被人看做異類怪物來歷不明之人的鷹足,有什麼好擦的?
她對他未免太好了些,當真沒有利益目的,沒有隱瞞利用,她就這般赤城?
她總得圖點什麼。
周笙白一早就知道了,丁清圖的是他。她親口說過,自第一眼見到他時起,她便想要跟隨他,哪怕當牛做馬伺候他,也要陪著他一輩子。
周笙白望向身下之人的雙眼,明晃晃的燭火下,她似乎眼泛淚光,可那雙睜圓的鹿眼裡,滿滿都是他的影子。
他早就陷下去了。
他就陷在小瘋子的一切裡,她的眼,她的手,她的肩。
她的腰,她的腿,她的足。
哪怕只是她被風揚起的一縷髮絲,無需掃上他的心口,只要略過他的眼前,都能勾動周笙白顫慄的心臟,纏綿的欲·望。
衣料摩擦的聲音窸窣響起,周笙白先是低頭吻了吻她的鼻尖,而後牙齒輕輕嗑咬上丁清的肩膀。
他的力氣很大,丁清完全懵住了,在這一瞬忘了呼吸也忘了反應,身體裡唯一能動的只有燥熱的血液與紊亂的心跳。
在周笙白的手心掌住她的胸口時,丁清連指尖都是麻的。
薄唇與微涼的鼻尖蹭到她耳廓燒紅,急促的呼吸聲壓下,周笙白才親吻她的嘴唇。
像是小心翼翼地舔舐,又偶爾用獠牙蠻橫地扯著她的下唇,丁清被親得有些疼,但周笙白沒有咬出血。
他在極力剋制著什麼,剋制著靈魂深處的叫囂,唯有掌心與指尖的觸碰能稍稍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