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清抿嘴,這種解釋怎麼那麼像說她是個不聽話的小孩兒?
但……也好過被人看穿她和周笙白放浪形骸的一夜,於是丁清連連點頭:「還是老大聰明。」
「我自然護著你。」說這話時,周笙白伸手掐了一下丁清的腰,她腰骨還酥著呢,險些軟腿坐在他懷裡。
周笙白這話,調侃意味十足,加之他那亮閃閃的眼神,丁清還是繞過了他,暫且沒靠太近。
不過丁清的擔憂並未成真,她在口中唸了好些次的解釋,並沒有對人說出口的機會。
孔違與其師弟重新找了個安身的地方,北堂的捉鬼人士悉數落住在了城牆下方,方清山鎮守北堂邊境城池的最後底線,一夜未睡。
丁清與周笙白離開客棧後便直接飛出了這座城,從高空往下俯瞰,遠遠便能瞧見昨夜放的那一場大火。被大火燒過的曠野成了焦黑無邊的海,吹過臉龐的風中都帶著草木焦枯的氣味,滿地都是飄零的灰屑。
十二柄長劍立在了曠野中心,唯有長劍還在燃火,滾滾濃煙遮蔽了劍陣裡的情形,透不出一絲雪姻的聲音。
越過城牆,丁清看見站在城牆上的方清山,他也算步入老年,花白的鬍子掛在了胸口,晝夜風吹,面顯憔悴。
方清山也看見了周笙白,寬大的黑羽遮擋了東方緩緩升起的陽光,方清山昂起下巴目視飛翔於蒼穹之下的身影,心中感慨萬千。
方清山不是周笙白可飛身而下打招呼的人,恐怕此刻站在城牆上的是周椿,也掀不起他心中的一絲波瀾。
二人並未逗留,直往西堂邊境而去。
這把火,經過一夜的西風,吹入了西堂邊境的三座城池內,有兩座城池被燒得焦黑,現下還在冒出黑煙。還有一座城池倒了半邊城牆,城內一切還算完整,只是被黑煙連帶著燻過,城裡暫且不能住人了。
在丁清和周笙白離開雲川城之前,司千重特地帶著其妻兒老小一同前往周家商討如今的局勢,司千重只待了一夜便離開了,按照時間來算,他應當早就回到了西堂。
在周家,他答應過周椿與北堂的宣符長老,自他回去之後便會逐漸收攏自己的力量,與司堂主對抗。也不知是否因為司千重正履行他的承諾,這幾日趕往西堂邊境的司家弟子,都是帶著藥來救助,而非支援的。
雪姻應司堂主請來,如今被困在西堂與北堂之間無人管她生死,就連永夜之主也不曾出面過,平靜的表面,便是下一場暴雨的開始。
西堂與北堂間的戰爭,忽而停止在大火燃城的那一日,訊息也不知是誰放出來的,丁清與周笙白到達西堂境內後,不論在何處停歇都能聽到關於雪姻之事。
百姓口中閒談的,正是永夜之主計謀,被對方暗自籌謀了幾十年之事,忽而被抬到了明面上,鬧得世人皆知其野心勃勃。
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自然不願見其發生,人心惶惶之下,還有些忠義之士的號召與義起反抗。
短短十多日內,西堂境內便成了兩級分化,司千重與司堂主正面對抗已然成了西堂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派去與北堂打仗的,是司堂主,結果派去了五百多捉鬼人士,僅剩一百多在大火中保命,逃了回來。
派去西堂邊境修理城池,驅散百姓離開危險之地的是司千重,他向東堂請了藥,也自掏腰包,將西堂的糧庫敞開,供那幾個沒了家的流民暫時溫飽。
二者之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他們應當站在哪一邊。
西堂境內的爭鬥,與西堂、北堂,或西堂、中堂的爭鬥不同,西堂與北堂,畢竟是不同地界的兩姓統領,打起來就算西堂不佔理,西堂人也會偏向自己這邊。
可西堂境內的爭奪,便是一個地界中同姓裡,能給予百姓兩種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