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放下了押寶的字票,簡單給周椿說了兩句後,抬步剛要離開,聽到孔御和黎袁峰那邊的對話,腳步生生地停下了。
孔御說,他師父曾是西堂的人,且是丁家的舅哥,輩分不低。
孔御的師父雖白鬍子白髮,可瞧著硬朗,約莫六十出頭,按照他這個年紀往上推算,不難算出他與誰是親戚關係。
丁清那個不靠譜的爹一生只愛她娘一個,且她娘不過是西堂小城中的女人,上頭幾個兄長幹得都是種田殺豬的行當,甚至再後來丁清的外祖母重病在臥時,丟下了幾兩銀子從此杳無音訊。
孔御的師父,自然不會是那幾個種田殺豬的人。
其實不難猜的……他許是丁清的舅爺爺。
丁毅書的妻子,應是孔御師父的姐姐。
那邊孔御繼續道:「西堂邊境騎兵前來,是因為在西堂邊境處原先有一座冰山的,已經存在幾百年了,可就在前幾日,那座冰山莫名化了。」
「冰山融化?!」黎袁峰簡直不敢相信:「雖說如今天氣轉暖,卻也不是能融化冰川的熱度,更何況……幾百年的冰山,說化就化了?」
「神奇吧?我也覺得古怪。」孔御見不遠處丁清正愣愣地朝他這邊看來,不自覺地挺直了腰板,乾咳一聲道:「這可都是機密訊息,我不能亂說的。」
「說說嘛!孔公子,孔少爺!」那廂幾人正在起鬨。
丁清不自覺也朝孔御走近,她望向孔御有些發愣,順著那幾人道:「說說吧,孔公子。」
孔御等的就是這一句,他道:「可是丁姑娘你想知道,我才說出來的。」
他故意壓低聲音:「冰山是一夕間融化的,化成了滾滾洪流,淹沒了山下一整個鎮子,鎮子內的人一個也沒活下來!那地方好似正在辦什麼節日,水面上飄的全是鮮花兒,最多的就是一種白色的小花兒,洪水衝破鎮門,就連那一片附近的城池也都遭殃了。」
丁清聞言,身子不可控地震了震。
一是聽說了洪流淹沒鎮子,她當初也是在洪流淹沒了燕城後逃亡的。
二便是知道那鎮子是仙水鎮,前不久她才和周笙白一起去過,那是一個立於水上安逸平和的小鎮,鎮子裡的花兒都是為了落花節。
丁清還記得她離開鎮子時,年紀不大的小二有些愁眉苦臉說,鎮子裡的老人道那花兒飄的方向不對,恐怕有些災難。只是沒想到災難應驗得這麼快,冰川融化化成了洪水,淹沒了整個小鎮,一個活口也沒留。
冰山是雪姻造的,冰山的融化,是否也與雪姻有關呢?
孔御繼續道:「邊境騎兵便是為此事而來,他們帶的琉璃瓶裡裝著融化的冰水,一朵飄浮在水面上的玉生白花,和沉在水裡的珍珠。」
「冰山融化莫非是什麼異兆?」黎袁峰搓了搓手臂,誰也沒聽過一座山在一夕間融化的。
「誰知道,邊境那頭有什麼,誰也說不準。」孔御說完便聳肩:「就是咱們北堂邊境也無人敢往深了去。」
黎袁峰自幼在中堂長大,沒機會接觸各堂的邊境,又纏著孔御問了些別的。
丁清聽完這話便沉默下來了,見孔御和黎袁峰已經說上他話,便對周椿告辭,欲離開客棧。
周椿見她要走,開口問她:「丁姑娘,舅舅……還好嗎?」
丁清點頭,有些出神道:「老大挺好的。」
「那就好,之前在滄海城……是丁姑娘後來找到舅舅的吧?」周椿問。
丁清嗯了聲,似是想到了什麼,便對周椿多嘴一句:「上官家的不是好人,周堂主少與他們來往吧,那日之後老大很痛苦,作為親人,你不該由著他胡來,他沒有病,他只是獨特。」
周椿一怔,緊接著她又聽見丁清道:「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