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颳過幾陣後,周笙白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不與我說說嗎?」他問。
丁清剎那回神,回頭看向周笙白時表情也改了。
鹿眼彎彎,丁清笑問:「說些什麼?」
看見她的笑,周笙白抿著嘴唇,靜了半晌後搖頭道:「沒什麼,只是太安靜了。」
沒有誰是個傻子,一次次放下戒備換來傷害後,自然不會再輕易將自己的脆弱露出來。
周笙白不急於一時,總有一天丁清會願意主動將他在天石鏡中看到的一切告訴他,或許那時,他也可以把自己深埋的秘密說出。
「老大,其實你可以入城休息的,趙煊不認識你。」丁清認真提了建議後,被周笙白瞪去一眼。
她摸了摸鼻子,心想自己哪裡說錯了?
周笙白怕冷,這一身玄衣白日穿著好看,入夜就得挨凍了。
去城裡有高床軟枕,她在城外拖上兩日,等周椿到後再會和,沒什麼問題啊。
周笙白見她那理直氣壯讓自己丟下她一個人在城外挨凍的表情,便有些氣。
小瘋子不會為自己著想,即便他說了喜歡她,她也把他當老大。
周笙白一生氣獠牙就癢,想在她身上找塊軟肉磨一磨,於是目光盯上了丁清的唇,逕自走到她身邊,坐下後朝對方勾了勾手指。
丁清挪著屁股朝周笙白靠近了幾寸,眼中好奇,探頭探腦,下一瞬人就被帶到懷裡去了。
被吻上的那一刻,丁清睜大雙眼,周笙白的獠牙蹭上了她的唇角,像是隨時都會吃人的樣子。
丁清心口撲通撲通亂跳,心慌意亂的,即便知道了自己對周笙白的感覺,可依舊不怎會與人親熱,周笙白舔了半天,沒撬開她的牙齒。
察覺到了對方的煩躁,接吻的力度也加重了許多,鼻樑互相撞著,丁清單手撐在了身後勉強不倒,心想給點回應安撫安撫他吧,再這麼下去就得被親躺下了。
回想起客棧裡周笙白於她身上肆意點火的手指,丁清腿根都麻了。
不是不能親,也不是不能躺,只是現下時機不對。
於是她另一隻手貼著周笙白的肩,學著對方伸出舌頭舔了舔。
周笙白覺得小瘋子是個難開竅的木頭,親過許多回了都笨笨的,可他正準備把人放開時,丁香小舌勾了一下他的上唇,剎那間,周笙白的心就跟貓撓似的,癢得發疼。
呼吸交纏。
丁清還是被周笙白推倒在小丘上,視線一片泛花,漫天璀璨的星河都變得模糊不堪,她熱得想要把人推開。
水聲嘖嘖。
周笙白一雙眼銳利地盯著她,丁清立刻以手捂臉,圓溜溜的眼珠子透過指縫看向對方,而後聽見他道:「清清,下次我親你,要記得閉上眼睛。」
「可是閉上眼睛,周圍有危險了怎麼辦?」丁清的想法很務實,卻也將旖旎掃盡。
周笙白伸出手,指節於她額頭上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道:「你就是個小沒良心的。」
小沒良心的丁清摸了摸被敲的額頂,從周笙白的懷中鑽了出來,抿去嘴角的涎水,還不忘戒備四方。
鄞都城的雪都化了,初春將到,接連幾日的天氣都很晴朗,城外山林間的花草抽出新芽,生機漸現,預兆一切都在變好。
天亮之後,丁清便與周笙白打招呼,拍拍衣擺入城了。
她要將自己做餌,引趙煊上鉤。
周笙白對此並未多說多問,只淡淡地嗯了一聲,丁清也沒有被喜歡的自覺,未覺得周笙白的淡然顯得有些漠不關心了。
小瘋子不會撒嬌,不會訴苦,也不會委屈,她在周笙白麵前的脆弱大多都是裝出來的,這些周笙白都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