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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笙白貼在石面上的手微微顫抖,他還能看見丁清幼小的身軀背著多日吃苦終於不能行走的弟弟,她站在密集的人群外,見屍體上的衣服是丁齊韓臨走前穿的那件時,眼神那樣的無措與絕望。
周笙白心疼她,若他能碰一碰那個時候的丁清,一定會用力抱緊她。
丁齊韓為自己可笑的自尊與膽怯尋了個深情的理由,他拋下了一切得到解脫,卻將孤苦無依的丁清推向深淵。
接下來的六年,丁清背著不能行走的丁澈去過許多地方,她曾有幾次路過風端城的附近,卻沒機會遇上丁家尋找她的人。
她搶過富人家養的狗的飯。
也跪地求過別人的一星半點施捨。
她為了給丁澈一口吃的,能從小乞丐的碗裡搶銅錢,也能跑到富人跟前裝可憐博同情,而後偷走他們的錢袋。
她過過豬狗不如的生活,也終於熬到了丁家,只是彼時丁家已不是姓丁的做主,司堂主不願將好不容易得來的堂主職位拱手讓給一個斷腿的小孩兒,便用盡歪門邪道逼他們退讓。
於是丁清帶著丁澈離開了風端城司家。
好日子沒過兩年,當時丁清在布坊做工,因相貌出眾,被布坊的主事拉進了屋裡欲行不軌,丁清施陣法自救,逃跑出來時撞上了個黑衣蒙面的年輕男人。
「方才的千面陣,是你布的?」那個男人的聲音沙啞。
丁清警惕道:「是。」
男人笑道:「你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便是這樣簡單的一句對話,丁清便被他帶走了,他是永夜之主,是丁清的噩夢。
作者有話說:
白白:抱抱清清。
第54章 []
丁清是被迫離開布坊的, 那天夜裡永夜之主帶走了她,也帶走了丁澈。
他用丁澈作為威脅,要丁清將她所有會的陣法一一使出來, 他就站在陣法的中央,起初還有些溫情,像是個嚴厲的師父一般指正她的錯誤。
丁清只覺得他是個怪人,身上穿著寬大的袍子遮掩了一切,若非聲音聽上去像是個年輕男人, 單單從外看去, 根本分不清他是男是女。
這個怪人似乎沒有傷害她的意思,只是丁清在第二次犯同樣錯誤之後, 他會有相應的懲罰,第一次是關小黑屋幾日, 第二次是不許她吃喝幾日。
他叫丁清『乖孩子』,只有丁清令他滿意了, 他才會準許她探望丁澈, 每一次去看丁澈都在不同的地方。
丁清不想被他控制, 在一次見到丁澈後,她找理由支開了永夜之主帶走丁澈, 她自認計劃不會被發現,成功帶著丁澈跑得遠遠的。
兩個月的逃亡, 丁清以為自己終於擺脫了對方,就在她放鬆警惕的那天回去家中,她看見丁澈坐在輪椅上不能躲避,而永夜之主就坐在他的對面。
他像個鬼魅, 在那時丁清才知道, 她是對方手裡的風箏, 他想放便放,想收便收。
那人的臉黑漆漆一片,幾盞燈火也無法照清楚他的相貌表情,他起身朝丁清走去,無視她的所有掙扎,她會的,在他面前都不值一提。
他走到了丁清的面前,一股黑氣抓住了她的頭髮,任由她踢打,拖著她走出小屋,走入了黑黑的深巷。
丁清尖叫著呼喊求救,丁澈從輪椅上滾了下來,手腳並用地想要爬過去救她。
「放開她!放開!我求求你,有什麼事沖我來,放開我姐姐!」
那夜暴雨,泥濘的路上滿是腥臭的牲口味道,那是一個屠狗場,小屋子裡關了幾十隻餓狠了的野狗,看守的人尚未來得及起身詢問,便被男人迷暈。
他將丁清丟入了小屋中,筆挺著腰背站在屋前,丁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