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是青松道長發言了,他自矜道:「並不止如此,早在六年前,貧道便已奉召入宮與皇上談講道法真言。當時也曾進奉一『卜元丹』給聖上。此丹十分珍貴難得,皇上曾將其賞賜于田總督,阿哥一問便可知。」
他口中這位田總督就是田文鏡,當時他親戚因運糧食被年羹堯幹掉了,田文鏡一邊幹公差一邊幹私活,一度累病,皇上就賞賜給他過藥。
弘晝不期皇阿瑪居然這麼早就開始研究丹藥,但也不妨礙什麼。
在確認了是他倆後,弘晝點點頭,擼了擼袖子,上前拽住兩位老道士的鬍子,一把一個把人摜在地上。
驚變突起,一時眾人都懵了。
白雲道長被摔了個七葷八素,不由道:「阿哥何故動手打人?」
弘晝剛被皇阿瑪訓了,便也不肯說是為他們煉丹才打人,於是隻道:「我是皇子,方才你們兩個為什麼不與我跪下磕頭?」
道長忙道:「是皇上允了老道,不需跪禮,只行道家禮即可。」
弘晝無言以對,便索性不找理由了:「那我就是看你們不順眼。」
將兩人打了一頓後,弘晝才揚長而去。
嚇到蒙圈的張道人:好險,這回露頭都沒被打,真是道祖保佑,下回我可不敢上湊了。
而皇上在聽聞弘晝跑去打了兩位老道長後,不由勃然大怒,將弘晝拎過來就打了一頓板子。
正好最近服用丹藥後,皇上精力還很旺盛,便親自操作了這頓板子。
弘曆聽說後,當真是無話可說。
第113章 挖坑
且說阿哥所裡,弘晝正趴在床上,支著腦袋對旁邊嗚咽落淚的吳庫扎氏說:「你哭什麼啊?我雖被打了,心裡卻很是痛快。」
吳庫扎氏哭的更兇了:「爺心裡倒是痛快了,也要想想額娘和我們母子才好。」見弘晝還是不當回事,她就道:「額娘都被爺連累了,正在閉門思過,難道爺的黃帶子也不想要了嗎?」
弘晝最見不得女人嗚嗚咽咽地,只好把臉埋在枕頭裡,含糊道:「別哭了別哭了,從此後我再不去惹皇阿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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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曆去養心殿求見聖駕的時候,皇上火氣仍未消,聽聞四阿哥求見倒也放了他進來。
然弘曆一進門,便對上皇上一張冷臉:「怎麼,你們兄弟還要接茬來『關心朕的身體』嗎?」
聽皇阿瑪的語氣,便是一貫惱了諷刺人的語氣,弘曆立刻老老實實跪了。
他先不為弘晝辯解,而是恭恭敬敬說起自己所為:「兒子們原不如皇阿瑪精通道法醫理,因皇阿瑪的指點,近來兒子也通讀了些書,增長了學識,還請皇阿瑪指點。」
說完弘曆將袖中特意帶著的,一篇關於道法丹藥的心得取出來。
蘇培盛忙側身上前接過,呈給皇上。
皇上接過來一看厚度和字數,便知道弘曆不是為弘晝捱打現寫的,否則寫不出這幾十頁來。再粗粗看了內容,以他對道法丹藥的鑽研,自看得出弘曆不是虛應事故胡謅了搪塞自己,而是真的研究了許多,臉上表情就好了一點。
再看到後來弘曆寫到『親嘗』幾味新制丹藥後,皇上便緩和了些語氣:「難得你有孝心親為朕試藥。只是記得以後不必如此,朕身邊的太監都會嘗試新藥。新丹到底不如老方,你為皇子,不可輕易嘗試,免有損傷。」
弘曆再次叩首:「從小皇阿瑪就教導兒子讀孝經,兒子雖不敢自比文帝試藥,但事關皇阿瑪聖躬,自然不敢馬虎。」
弘曆見皇上臉色陰轉多雲,就試探道:「皇阿瑪,五弟的性子您是知道的,最是跳脫。他只是不耐煩讀這些佛道靜心深奧之言,才有些誤會。今日有些冒犯之舉,想來也是衝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