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書如願以償換了一套高階茶具,一套高階的餐具,也就見好就收。
好在這位爺砸完兩樣東西,似乎是勞動困了,閉著眼揉了揉額頭。
宋嘉書連忙道:「爺歇了吧。」
她還沒來得及叫人,就見四爺自己搖搖晃晃站起來,然後把自己摔到了床上。
宋嘉書:……我還沒有趁四爺酒醉要條狗呢,他就先睡過去了。
而且不知道是摔暈了還是醉暈了,他似乎立刻睡了過去,只有嘴裡嘟囔了一句:「原以為是一片赤誠之心,原來也不過是利慾薰心的俗人!頑石!」語氣裡全是失望。
不,宋嘉書細品了一下,除了失望,還有一層傷心。
宋嘉書嘆息:這大概也是在說李氏吧。
她看著四爺睡過去的臉,心道:雍正爺雖然極為喜歡狗,但他確實實實在在的貓性子啊。
就像從前她在外遇到的貓,平時眼睛帶著一種冷淡的光。及至熟悉了,它可以走近你,甚至在你跟前露出肚皮。但如果沒掌握好分寸和距離,伸手抱它揉搓它,貓沒準就會給你一爪子。
雍正爺就是這樣,他寫起摺子跟人掏心掏肺,對人好起來也是熱乎的亙古難求。
但如果對方真的得意忘本,而且開始跟他蹬著鼻子上臉,他立刻就翻臉了。
這樣的人太慧太聰明,也太眼中無塵。跟他親近,美妙的時候固然能得到掏心掏肺的好,但一旦有裂紋就再也不會複合。
只怕要遠遠的得體的陪著他,永遠一如當初,才能長久。
宋嘉書想,未來的十八年,她知道該怎麼做了。
——
這一夜宋嘉書睡的很好。
四爺醉的恰到好處,沒有難受到半夜翻江倒海,一晚上動也沒動——可見酒並不會令人亂性,酒只會令人不行。宋嘉書就想,渣男們最好不要以此為藉口了。
次日四爺醒了,喝了兩碗大膳房進上的酸湯小面魚就去了前院。
整頓早膳總共沒說兩句話,最後走的時候,也是匆匆忙忙的。在宋嘉書看來,四爺大概是對自己喝醉了有些不自在。就連弘曆來請安的時候他也比平日嚴肅而話少些。
四爺離了凝心院不久,蘇培盛就按著昨晚爺的吩咐,很快送了成套的茶具和碗碟過來。
宋嘉書一打眼就知道不止兩套,可見四爺並沒有惱,今早又給她加了點東西。
她放下心來,給過蘇培盛打賞荷包,送走了他後,宋嘉書帶著好心情將匣子都一一開啟觀賞了一遍。四爺的審美確實沒得挑。
單獨看還只是淡雅娟秀的瓷器,可跟她的東西擺在一起,就算是孩童也能分出哪個更高等。
以後這位爺登基,估計造辦處的日子要難過了。畢竟這世上最難的不是尊貴富麗堆砌,而是低調的奢華底蘊。
白寧白南小心的收拾前院送來的東西。
只是喜悅裡還帶著點遺憾,宋嘉書也明白:四爺來凝心院的次數一年裡十個手指也數的出來。好容易來一回,夜裡沒有侍寢多可惜啊,要是格格能再得一個阿哥……
宋嘉書對此卻一點都不遺憾。
她完全沒有要一個孩子的打算。
或許是天生,或許是從前三十年的際遇,她自覺親緣淡薄,只想獨善其身。況且她接了鈕祜祿氏的身子,便要一心一意對鈕祜祿氏的兒子。
於此身,弘曆是血脈相牽,於她,弘曆是捆在一起的至親盟友。
——
不知是不是李氏折了綠波後,終於放棄了折騰。總之幾日後,四爺去耿氏處時,李側福晉那裡一點麼蛾子沒出,安安靜靜的。
白南為此還嘰咕了一聲:「是不是都覺得格格你好性兒?」咋單挑著凝心院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