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從後排衝上來掩護的巖泉和荒生也需要警惕,但三人攔網不約而同的擋在了及川面前。與此同時站在白鳥澤預備區的天童發出一聲悠長的嘆息,引得目不轉睛盯著場內的瀨見不得不分給他一點注意力,“怎麼?”
瀨見英太至今沒搞懂這位打球全靠虛無縹緲直覺的同級生,此時也不過是沒有多加思考的隨口一問。紅髮的副攻手似乎是看了他一眼,又好像仍然注意著球場中心,“——錯了。”
隨著這句篤定的話語一同落地的是落在白鳥澤場地中的排球,剪刀無聲的剪去了二傳觸球的時機,跳躍過了過程直達排球落地的結局。瀨見英太呼吸一滯,難以置信的看到裁判指向青城的一邊——
同樣匪夷所思的還有被欺騙了個徹底的場上選手。牛島若利聽到微不可察的一聲腳步落地輕響,剛剛還攔在自己扣球路線上的副攻手——九重側著頭,一半身形隱匿在陰影之中,只剩一雙眼睛閃著刀鋒開刃般的薄光。
他緩慢的笑了笑,就如同他剛剛同樣輕巧的將球撥到牛島身旁的空隙裡——明明那個二次進攻有很多種選擇。
只是再凝神細看,那種似有似無的笑意就消失無蹤。多次拒絕他邀請的及川徹親暱的埋怨著九重,但牛島心知剛剛面對面時,及川臉上未能扣球的驚愕不似作假。
“他騙過了所有人啊——當然,除了我。”場邊的天童說,“英太君,你的下巴是脫臼了嗎?”
瀨見英太默默收回了因為驚愕而長大的嘴,“……你猜到了?那個二次進攻?”
“畢竟他也是那種型別的人嘛。”天童說完這句話後,沒有再去看滿臉問號的瀨見英太。實際上天童覺一直記著上次的那場交流賽——九重在接手二傳後將球傳給了及川。那個選擇不算錯,不管從當時的情況還是從結果來說都不算錯。但天童覺得那個球不該傳給及川——當然,他對這位擅長挑釁,若利君一直念念不忘的及川君沒什麼意見。
——只是九重君明顯和若利君才是一種人嘛。
應該說,都是怪物中的一員。
及川徹同樣在思考這個問題。他在比賽間隙輕輕寫在九重鷹脊背上的暗號代表接下來的二傳權適時交換,而那個連他都大吃一驚的二次進攻同樣也代表著某種他一直期待著的訊號。
場外的記分牌已經來到23:20——白鳥澤領先,而九重鷹再次站上了發球位。
他拍了拍球,眼睫深深的垂著,對對手的警惕無動於衷。右手小指在輕微出血,疼痛時刻提醒著自己保持清醒,造成這道傷口的人此時正站在他們的對面。
‘你看到那種純粹的強大了’,他對自己說,‘那麼。你呢?你要怎麼做?’
血留下了血漬,粘在九重鷹纏在手指上的繃帶上。場邊的溝口老師眼尖,看到了那一點明顯的紅色,心頭一緊,“入畑教練……”
他的話沒有說完。
不需要思考、不需要收斂,拋棄可笑的怯弱和因為過去的止步不前,一直以來,要做的只有眼前的這一件事。
他感到大地在身後遠去,想要追上球的在此刻瘋長,直到觸球時手心的悶痛重新喚醒了理智。
及川徹微笑著,看著從背後疾馳的排球砸在白鳥澤的場地上——砸在牛島若利的腳邊。
他知道自己想要的就是這個。
“畢竟,”他嘆了口氣,“我那麼相信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