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的臉色有些蒼白,也許是燈光的原因。八本木雀見深吸一口氣,微微的笑了,“沒什麼。”他回答。九重鷹點了點頭,剛想走進場中,背後的球衣卻突然被手指抓住。
“我們……”他扭頭,看不到好友的表情,只能聽到和平時別無二致的聲音。
“……會贏吧?”
“會的。”
他篤定地說,就和以往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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籃球就好似有了生命,不斷的回應著九重鷹。
九重鷹同樣熱情的追逐著它。
……我要為了團隊,奪走他的愛麼。
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撕扯著八本木雀見的理智。
對於一些人來說,能夠愛上某一樣事物的時間很長;而對於另一些人來說,愛上某一樣事物的時間只有一瞬間。
小九現在……就是在那一瞬間裡吧。
這是讓他最終選擇緘默不言的原因。
可是他這樣打下去,很可能後期疲軟,狀態下滑;也可能最後從帝光的隊伍裡‘獨’出來。八本木雀見雖然是球隊的司令塔,但說到底,王牌選手才是決定一個球隊根本的那個人。
——可他打的那麼開心。
突如其來的疲憊淹沒了他。八本木雀見餘光瞥過場邊坐在替補席的赤司徵十郎,後者同樣神色平靜,彷彿早就猜到了事情的發展。八本木雀見不由苦笑,他奮力甩開常北的4號後,將球勉強送至九重鷹手上。
他發現自己原來早就有了答案。他從小九那裡得到了太多,他此刻只能拼命的去配合越來越快的九重鷹。
那個越來越遠的人影沒有辜負他。
“再次漂亮的進攻!剛剛的傳球路線並不算完美,但九重仍然突破了常北建立的防線,拿到這兩分!”
沒錯。八本木雀見認同解說員的話,他從來不是什麼天才。赤司能夠完美輔助爆發的九重,而他不行。他最擅長的是相互填補的合作,是兩塊不完美的拼圖合二為一變得完整。
可是小九不需要了。至少此刻他不需要任何東西來減緩追逐的步伐,他就像要一直、一直的向前。
至今為止,八本木雀見第一次在比賽中表現的如此沉默。他打的差強人意,他甚至略微跟上了那個人急促的步伐。
但就差那麼一絲一厘的距離,遙遠的仿若天塹。
經手的球越多,從身體深處湧出的窒息感愈為強烈。他渴望再次和小九並肩,渴望小九能再次回應自己。
如果他再強一點。
理智在這一刻突然失去了控制,八本木雀見在防守搶斷後不假思索的向對方球籃扔出一個軌跡稍近的球。在出手後他才發現距離不夠,那位置很難打出默契的配合。比分已經拉大,比賽即將結束,說到底這一球即使進不了也對結果影響不了什麼。
可是啊。
他和所有人一起望著,甚至覺得眼睛一陣疼痛,撒下的光能將雙眼刺瞎,明明暗暗的光暈遮擋了視線。但實際上他相當專注的注視著前方,代表結束的哨音在耳畔響起,又驀然被手指觸碰球面的摩擦聲打破。
在所能觸及的視野盡頭,他出現在那裡,好似一隻張開雙翼的鷹隼,停留在球籃之上。
一個壓哨球。
全場的歡呼在眨眼間填滿了體育館的上下角落,八本木雀見呆呆的站在原地,他對面的常北4號無奈的揪著衣領擦了把臉,液體混雜在一起被布料吸收。這位他校的對手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又無奈的笑了起來。
“精彩的比賽。”他伸出了手。
八本木雀見幾乎是全憑身體的本能和他握了手,隨後從身後突如其來的巨力將他從大地上拽離。
“雀見!我們贏了!”
那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