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那裡嗎?”鶴見澄子吸了口氣,“真想吃她做的小餅乾……啊,不過你現在可不能超量攝入甜食哦?不可以像以前那樣管不住嘴,你也不想這麼大了還要和小朋友們擠在候診室看牙醫吧?”
也許這是每一位母親都會擁有的通病——不管她們再驕傲豔麗,或是風塵僕僕,在面對孩子的時候,都會重拾那些瑣碎的囉嗦和嘮叨。
“我不是小孩子啦。”九重鷹聲音放輕,“也不會像是以前那樣一直吃甜的東西了。”
“……那我還是希望你是小孩子。”鶴見澄子低聲說。她頓了頓,重新揚起笑容,“在宮城過的還開心嗎?”
“從時不時就能看徹的樂子這點來說,還是挺開心的。”他回答,“前段時間他還因為上課睡覺被老師罰站,結果站著睡著而被抓去罵了一頓……唔,不過更多的時間,還是在打排球。”停了一瞬,“和他們一起打。”
不由自主的多說了些:“排球打起來還挺有意思的。每一球代表的不僅僅是我一個人,而是整支隊伍一起……這種感覺很不錯。”
“厲害的人也有不少,不過最要緊的果然還是白鳥澤的牛島。啊,就是徹和阿一一直唸叨的那個,雖然徹總是叫他‘小牛若’……我想說很久了,為什麼他總是喜歡給別人起一些奇奇怪怪的稱呼?”嘆了口氣,“以前我聽到他叫我還會不自在,現在已經毫無波動了。”
鶴見澄子安安靜靜的聽著兒子難得的喋喋不休。從這段時間又研究出了個小菜到吐槽自己的朋友,家裡的水龍頭壞掉了於是自己想辦法修好,到在學校的學習和社團活動的訓練。都是些瑣事,卻讓人感覺恍如隔世。於是眼眶發酸,卻不能丟臉的在孩子面前失聲痛哭,只能捏緊放在攝像頭照不到的地方的手。
“媽,你在外面過的怎麼樣?”九重鷹彙報完畢,託著下巴瞟了一眼沒有入鏡的汽水,“你現在在維也納吧?”
深吸一口氣,眨眨眼,語氣沒有太大變化。鶴見澄子笑著肯定:“對,在維也納,這裡很漂亮。假期你要不要過來玩一玩?”
“……有訓練。”九重鷹有些遲疑,“排球部一般會在假期安排合宿和遠征……”
“這樣呀。”鶴見澄子看著螢幕對面的俊朗少年有些不知所措,打斷了他想要說的話,“那就等你空閒的時候,媽媽帶你去這些年我去過的地方好好轉一轉,好嗎?”
“好。”毫不猶豫。
“最近我又寫了一首曲子,要聽嗎?”
“要。”
鶴見澄子於是站起身,短暫的從鏡頭裡消失。再次出現的時候,手中拿著一把小提琴。陽光從高大的落地窗傾瀉而下,她站在一地暖光中,輪廓被光渡出一道耀眼的金邊。
她放鬆的赤腳站在地面上,挺胸、收腹、直背、垂肩。頭微微揚起,將小提琴輕輕放在左側的鎖骨上。整個過程安靜、虔誠、優雅,好似一座教堂中的聖母像。
第一個音符從琴絃上溜了出來,在幾個揉弦後,音符漸漸成雙。
這是她寫的第十四支曲子。
起先音調低沉而單調,像是人在黑夜中奔跑;隨後變化增多,溫柔的聲調像是星星在注視著奔跑在黑夜中的人,逐漸變得輕快,又好似星星落在人的手掌,成了明燈。可黑夜變化無常,有風也有雨。星星的火消失了,暴風雨來臨,帶來了緊促激烈的顫音;人在黑暗中被淹沒了,一聲拉長連續的長音——只剩下黑夜。
然後,慢慢地,漸漸地,星星出現了。星星由火組成,由那消失在黑夜中的人組成。它前進著,奔跑著,它不在逃,而是在尋找——
如泣如訴,悠遠綿長。
鶴見澄子溫柔的摸了摸自己的朋友。她又看向隔著螢幕,隔著5000多英里大地和海洋、隔著八個
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