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力以赴?」
葉璃有些沒明白,難道二師弟沒有全力以赴嗎?她帶領著沉檀入結界,進入訓練之後,才終於明白師父的意思是什麼。
因為沉檀有所顧忌。
所以他放不開手腳。
他永遠都是顧慮太多,行動太少。
「二師弟,你不必顧及。」葉璃擺好招式,「我也會使出全力。」
「可是……」沉檀卻停了下來,他心中有結,鬱鬱不得解,「大師姐,你覺得我真的適合修仙嗎?」
「為何不適合?」
「我與你同時入門,修為卻相差甚遠,同門師弟也都說我天賦極差,與你的差距也越來越遠……」
葉璃好像有些理解他,她慢慢放下水寒劍,問他:「你是不是害怕什麼?」
「我……怕師父和你對我失望。」
曾幾何時,葉璃也說過這樣的話。這句話一旦說出口,便註定自己只會淪為工具人,再也沒有自己的思想。
人,如果自會一味地討好他人。
就會失去自我。
等失去之後,再想將自我找回來,那將是一條漫長又艱難的路……
「我以前也和你一樣,總怕自己做得不夠好,怕給別人惹麻煩,怕得不到別人的認同。可是我現在不這樣想了,認可是自己給自己的,只要我認可我自己,別人就否定不了我。」
她撐著水寒劍,直起身板,目光堅定入骨,周身彷彿縈繞著淺淺的光芒,讓沉檀的心靈為之震懾。
他看了好久才抽回心神,望著手中的長劍,嘗試著用力將它握緊,「我也,可以如此嗎?」
「當然可以。」
那天的訓練結果葉璃很滿意,雖然他被自己揍得很慘,可總算沒有了顧及,即便是帶著傷也還能笑得出來。人只有為自己而戰才會堅定不移,為他人而戰,只會茫然若失。
葉璃回到房中,天色已晚。她想到以前的那些事有些睡不著,便坐在門外的臺階上,看了很久很久的月亮。
要說賞月,還是落月谷的最好。
月色落在湖中,瑩瑩如波。
她喜歡那裡的與世無爭,羨慕傅池雲的隨心所欲,就連賞月也可以心無旁騖。
如果她註定尋不到命珠碎片,生命所剩無幾,倒不如隨心所欲一世,痛痛快快活一場。
這樣一想,心情果然好了許多。
就連月色都順眼了起來。
她放下水寒劍,扒著門口的樹枝,摘下一片樹葉。她學著池雲仙尊的曲調,慢慢悠悠吹了起來,沒有人教過她音律,她吹得曲不成曲,調不成調。
好在也沒人知道。
她吹得正賣力,忽然吹起一陣風,長發翻飛,沙子糊了她一臉,吹得她眼睛都睜不開,嘴裡都吹進了沙子。
葉璃連忙「呸呸」了兩聲,頭頂響起了上仙的聲音:「哪裡學的曲子?學得四不像。」
她怎麼把上仙吹出來了?
她揉著眼睛裡的沙子,有些看不清,九欽上仙就站在她面前,周身都漂浮在虛無之境當中,只能隱約瞧見他的輪廓。
「上仙怎麼來了?」
「你吹得我心煩意亂。」
葉璃看了眼手裡的樹葉,趕緊扔了,「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上仙也能聽到。不過,上仙怎麼會聽到?難不成識海相通,確有其事……」
他立馬打斷了她的話:「我找你有事。」
「上仙有何事?」
「凌修遠最近有無異常。」
葉璃茫然搖頭,「沒有啊,他能有什麼異常?」
「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