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的方向有光露出來,另一邊的放映室的門開著,許培樟很慢地走過去,他聽見梁易舟的聲音,大概是因為房子裡太靜了,所以聽得很清楚。
「你想曝光就曝光,我無所謂。」
許培樟心頭一緊。
「你惡不噁心?」梁易舟的聲音很冷淡,「計驍你是個吧,我對你沒好臉色你倒是更興奮了?」
「威逼利誘都沒用,我不在乎身敗名裂。」梁易舟笑了一下,「就是不知道計總你在不在乎身敗名裂了。」
然後他靜了一會才說:「跟他沒關係,這件事,我怎麼都覺得噁心。」
許培樟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他,應該指的就是他自己,那噁心是什麼意思?許培樟感覺周身瞬間冷了下來,他是在說他們倆這件事嗎?
「計驍,你做的那些醃臢事,我略知一二,有些人做君子不跟你撕破臉,可我不在乎。」梁易舟的聲音冷得嚇人,後面又說了什麼許培樟就聽不見了,他覺得有點頭暈目眩的。
梁易舟掛了電話就去洗澡了,等浴室裡響起水聲,許培樟才回過神來。
所以其實梁易舟確實很噁心這件事,他當初就是脅迫了他,他只是一直在忍耐自己而已。
許培樟把手按在大門上,很重地呼吸了一下,他閉起眼睛,覺得茫然。他本來想假裝自己沒來過,但……
梁易舟也沒欠他什麼,這件事他本來就打算要結束了,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說清楚。
許培樟自己來說還體面一點。
決定之後許培樟直起身,他把燈開了,坐到沙發上,點了一支煙。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梁易舟的聲音響起來:「許總,你怎麼過來了?」
許培樟感覺現在自己的臉色應該不太好,所以他沒回頭:「你怎麼燈都不開。」
梁易舟一邊擦頭髮一邊走過來坐下:「剛剛在看片子來著。」
許培樟想,他果然不會提計驍的事情。
兩個人靜了一會。
梁易舟問他:「不去洗澡嗎?」
許培樟下意識看向他,梁易舟好像在什麼情況下都是很漂亮的,因為剛洗完澡所以他的臉上透出很淡的粉,讓他看起來似乎沒有那麼不近人情了。
許培樟感覺喉嚨裡堵著什麼一樣,讓他沒法把話流暢地說出來,但他還是盡力平靜地說了:「我今天來是有別的事。」
梁易舟歪了下頭看他,他的頭髮只是擦了擦,發尾的水珠把肩膀處的衣服給濡濕了一塊。
「我想我們的交易可以結束了。」許培樟覺得自己花了極大的力氣才把這句話給說了出來。
梁易舟的臉一下子僵住了,他露出了一點很茫然的神情,好像沒聽懂許培樟這句話似的。
「合約問題的話,你可以選擇和平解約,不用支付違約金,當然也可以繼續留在承映等到合約期結束。」許培樟很快速地繼續說,這些事這幾天他已經想過無數遍了,簡直成了肌肉記憶,「後續的資源照舊,不會影響《扮演者》進組,《雲間月》的發行以及下半年你做男主的新電影,劇本選好之後聯絡舒嵐就可以。」
「你不欠我什麼了,梁易舟。」許培樟似乎有點害怕聽到梁易舟的回答,所以他連停頓都沒有,「我們的關係早一點結束,把一切都回歸到正軌上,如果你願意留在承映,你就是正常的承映的藝人,該給的也不會少的。」
「不必了。」梁易舟的臉簡直慘白,他的聲音很輕,但許培樟還是聽到了。
許培樟愣了一下:「你有別的想去的公司嗎?我也可以幫你牽線的,其實賀涵那裡也挺不錯的,他那邊商務資源這塊非常好,藝人之間關係也不錯……」
「我知道林宇那邊曾經邀請過你,但最好別去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