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蕭敘不知何時鬆了安全帶,俯身過來就抱住了她。
一個深深的,要把她嵌入骨血的擁抱。蕭敘把下巴擱在舒涵的頸窩,嗅著她身上那股熟悉的玫瑰柑橘的暖香,只覺得這一刻靈魂才歸了位。
「我好想你。」男人的聲音藏著嘆息。
舒涵的話瞬間滯住,呼吸都慢了半拍,心跳也是,又是他慣用的讓人沉淪的騙術,可她還是不忍心推開他。
一番平靜的掙扎之後,她妥協了。
她準許自己再被騙最後三分鐘。
這三分鐘,過的很快,她在心底默默的從一數到一百八十。
「蕭敘,別這樣。」第一百八十二下,她出聲,推開了他,「再這樣,就真沒什麼意思了。」
這句話說的太戳心,蕭敘背脊一僵,不知所措的鬆手。
當他放開的一瞬間,舒涵覺得那種穿堂風過的孤漏感又一次蔓延開來
「蕭總,放我下車吧。姜總還等著我呢。」
舒涵恢復了平靜,看著他,笑了笑。她很久沒有笑得這般嬌媚了,這合該是她真正的樣子。
持靚行兇,遊戲人間。
活了二十七年,蕭敘從沒覺得自己這麼憋屈過。慌亂、挫敗、焦灼、頹然等等諸如此類的詞彙都不該出現在他的人生,可他卻一次又一次因為她體會著這些人間常態。
「那晚是他對不對?」蕭敘把頭靠在座椅上,眼神落向前方。
「什麼是他?」舒涵問。
「那晚,為你撐傘的人,是姜奕對不對?」蕭敘推開儲物格,拿出一包煙來,此時的情緒太焦慮了,他急需一根煙來讓他理清思緒。
舒涵怔愣了幾秒,不為別的,僅僅因為他知道這件事,是不是說明那晚他出來找過她?
「是他。」
她想繼續加一句,我其實希望那個人是你。可這句話她埋在了心裡,畢竟這是不可能的事。
不是就不是,過了就過了。
蕭敘剛準備點菸,想到了舒涵剛剛才從醫院出來,怕是聞不得煙味,又收了打火機,把煙掐斷扔進垃圾盒裡。
兩人都沒有說話,一場沉默的博弈。
就這樣又過了五分鐘,舒涵覺得實在是難熬,她選擇休戰,「蕭總,您貴人事多,就不麻煩您送了,我朋友還等著我呢。」
男人垂落在座椅旁的手倏然捏緊,頓了一秒,他陡然側過身來,把舒涵壓在座椅靠背,整個人無限逼近她。
容不得她多加思考一秒,一個吻就落了下來。
不是淺嘗輒止,也並非攻城掠地。而是毫無章法的,困獸般橫衝直闖,想要衝破彼此之間所有的屏障。
舒涵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輕顫起來,她已經被他逼的走投無路了,她睜著眼看著他那微微猙獰的表情,滿是病態的渴求。
她忽然就心灰了。
為什麼他總是能把她逼到大喜大悲的境地?
愛她也是,棄她也是。
可她寧願不悲不喜,不歡不感,也好過這種從天堂被打落地獄,又從地獄被人強制撈起的失措感。
就像是贈了她一場美夢,又親口在她耳邊說你該醒了。
那這個吻是夢還是醒?是天堂亦或又一場地獄?
舒涵突然咬了下去,蕭敘吃痛,猛地鬆開來,一股甜腥味泛濫在彼此的嘴中。
「放我下車,我說最後一次。」
「蕭敘,除非你從此以後就把我困在這臺車裡,讓我一輩子都別下去,否則,我一定會讓你這一生都找不到我。你知道的,我骨子裡就是個瘋子。」
蕭敘眼裡滿是愴涼,湊近能看到一條條血絲爬在眼球上,他的模樣很疲憊,也很狼狽。舌尖不斷泛出